黑巖小說

GAngS六（第4頁）

他以為少爺會很震驚，甚至憤怒，質(zhì)問他這么做的原因，但他等了又等，片刻過去，他沒有等來想象中要承受的怒火。

“邁克爾在信中交代了。”

事實上，在伯德尚未坦白前，布蘭溫就猜中了內(nèi)容，“你不用為此擔(dān)心，責(zé)任全在他的身上，與你無關(guān)?！?/p>

“沒，沒關(guān)系嗎？”

伯德猛地抬頭看少爺，他茫然地說，“是辛先生開搶殺了小偷，但我也參與其中了，怎么可能和我沒關(guān)系？”

布蘭溫輕嘆小家伙的坦誠和單純，“是邁克爾用槍指著你的腦袋，逼迫你配合他的，這是唯一的解釋。”

伯德蹙起眉，爭辯說：“不！

不是這樣的！”

“就是這樣，而且它已經(jīng)過去，你可以將它拋之腦后，不用再提起了?！?/p>

“為，為什么？”

布蘭溫感受到伯德眼底的無措，他此時此刻在這家伙的眼中大概很陌生吧。

“因為邁克爾不是第一次那么行事了，試圖進(jìn)入紅蘼莊園偷盜的賊最后都是一個下場，你只是受他連累而已。”

伯德追問：“您其實對辛先生的罪行心知肚明?！?/p>

“是?！?/p>

少爺?shù)奶谷涣钏粫r間喉嚨噎住了般。

布蘭溫覷著語噎的伯德，透過玻璃的昏光隨著車子行駛在忽明忽暗的馬路而閃爍不定。

“伯德，我可以理解你暫且的無法接受，雪夜里的事對你的沖擊太大，它讓你自小所認(rèn)知到的世界發(fā)生顛覆?！?/p>

他沒有因為承認(rèn)包庇邁克爾·辛而感到絲毫的罪惡，反而波瀾不驚地說，“我不知道除國家以外的其他社會依靠著怎樣的一條規(guī)則維持秩序，可是在這里，你腳下的這片土地，它就是如此。

沒有權(quán)勢和能力的人，即便是你的仇人犯錯在先，但只要他的階層在你之上，你可能付出生命也得不到一個滿意的交代。”

“你還沒有開始接觸這個社會，你對它是無知的。

警察是抓壞蛋還是搶銀行不是警署廳能夠決定的，而是比警署廳權(quán)力更大的那些家伙。

你是否做錯了事，是否要受到相應(yīng)懲罰，決定不在于你自己或是警察，而是我?！?/p>

伯德眼中的錯愕令布蘭溫心生憐憫，他坐正姿勢，望著車的前方，道理再殘酷也要逼迫伯德去接受，存在不現(xiàn)實的幻想只會毀滅了自己，“如果你還妄圖在這樣的環(huán)境得到公道和正義，那唯有自給自足了。

不要指望從他人身上得到不切實際的東西，我，也給不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