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風掃過周圍的座位和寥寥無幾的客人,前傾上身小聲說,“懷斯曼在布拉納家的外圍看見了那個家伙以及他的同伙,拿著裝了消音器的手槍,殺完人以后匆匆忙忙地走了。”
伯德皺著眉沉默了片刻,然后問了邁克爾·辛一句,“你想告訴我什么?是阿爾弗雷德·格林的殘忍嗎?”
“伯德,我想你應(yīng)該很清楚了,不要再故作無知。
能為公爵府辦這種事情的家伙從來不會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你孤身對付他就是在以卵擊石。
還是說,你仍然在寄希望于那位躲起來的警探身上?”
說起艾德蒙·貝倫杰,邁克爾是不屑的。
“起碼警探是為了追查真相,我和他合作不用時刻擔心自己被利用。
我還是那句話,”
伯德停頓,喝了一口有點甜味的咖啡,“我必須知道懷斯曼對付加里·韋斯特的原因,若是你依舊堅持,不肯相告,我們就沒有合作的必要。”
阿洛·懷斯曼只是給邁克爾·辛下達了勸說伯德合作的任務(wù),至于伯德的要求,他暫時無法滿足,“你的變化真的很大?!?/p>
他見勢,清楚此次是完成不了交代的工作了,繼而轉(zhuǎn)變了話鋒。
伯德也稍稍地緩和了自己的態(tài)度,“嗯,是不是變得沒有從前乖巧了?”
“是,小時候的伯德很聽話,現(xiàn)在的伯德像是長出了刺,十分的棘手。”
“不再討人喜歡了,我知道?!?/p>
邁克爾·辛也能理解伯德巨大的改變,明明只是一個孤苦伶仃的孤兒卻要忍受那么多的不懷好意和不堪入耳的折辱,他挺同情這個小家伙的,“討人喜歡是寵物的行為,你理所應(yīng)當不顧他人的目光,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p>
伯德不說話,就這么凝視著他,他突然感受到自己的虛偽,是他,在瞞著布蘭溫·格林的情況下將伯德介紹給了阿洛·懷斯曼的,因為懷斯曼家族在渴望公爵府這座靠山,而在當時,伯德是接近布蘭溫的唯一途徑。
他小覷了這位公爵府未來繼承人,以為布蘭溫不會就此事深究,因為它看上去不過是他給伯德的一次見世面的機會,結(jié)果是伯德沒有再回紅蘼莊園。
布蘭溫·格林對他起疑了,從而他也知曉了伯德于這位貴族的重要性。
“我仿佛又見到了昔日的辛先生。”
伯德也不由地感嘆,“還是在莊園的生活令人感到安心和舒適,有風的時候可以去騎馬,下雪的時候可以圍在壁爐前看書?!?/p>
邁克爾·辛笑著問:“那算是你童年的美好回憶嗎?”
“嗯,為數(shù)不多的、值得反復品味的回憶。”
伯德黯然神傷地說,“可惜再也回不去了?!?/p>
他們又借這次難得的見面閑聊了一陣,分別前,邁克爾·辛仍沒死心地說:“我的號碼記住了,有事情可以來找我,我盡力幫你,以你老師的身份?!?/p>
伯德提著兩份蛋糕,在邁克爾的自行車旁說:“謝謝你今天請客?!?/p>
人與人間一旦生出戒備的心理就很難再建立起信任,邁克爾明白這個道理,對于伯德的非正面回答,他沒有再去強調(diào)。
“伯德,我想了想,認為還是要提醒你,貴族某些時候的決定并非善舉,格林少爺在送你到紅蘼莊園之前就很清楚莊園不安全,它常有不速之客午夜造訪,他也知道,湖底的骨頭不是動物殘骸,而是人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