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蘭溫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提行李箱的賈爾斯都能看得出來,從下車起,少爺就與伯德沒有任何的交談,兩個人的狀態(tài)像方爭吵過,尤其是少爺,即使是一記眼神也不愿給對方。
安頓妥當(dāng)?shù)牟聸]去上課,他先到溫室一躺取回存放在室內(nèi)照顧的山茶花盆栽,然后擺回宿舍窗臺前的位置。
臥室里燒起了壁爐,回暖的房間令玻璃起了霧,他拿來抹布擦拭,意外發(fā)現(xiàn)了窗外積雪里露出的一丁點艷麗的顏色。
他第一眼還以為是看錯了,純白的雪中怎么會有抹紅,于是他走出宿舍繞到樓房的后面,穿過石板路旁的綠植,來到堆滿雪的窗前。
他撥開雪,確認沒有看錯,是有個紅絲絨的小禮盒。
伯德的腦海里幾乎是下意識地浮現(xiàn)出布蘭溫的臉,這間宿舍他自住校起就沒換過,房門上也掛著他的名字,送禮物的人應(yīng)該會非常謹慎,不可能送錯的。
他回到室內(nèi)拆開禮盒,其中放著一把鑰匙和一張寫了霧都繁華街道的門牌號,他當(dāng)即開始回憶,在記憶里尋找著關(guān)于它的痕跡。
他懷疑地址與案子或是某件事有關(guān)聯(lián),結(jié)果絞盡腦汁也一無所獲。
或許是傷沒有完全愈合又坐馬車奔波,伯德有些疲憊地倒在床上,閉上了眼睛,但意識是非常清醒的,他在黑暗里沉思著,片刻后,煩躁地用枕頭捂住了臉,布蘭溫氣呼呼的樣子揮之不去。
他愧疚路上激怒了布蘭溫,可是也不至于那張臉如同刻進腦子里似的,即便努力轉(zhuǎn)移注意力還是難以忘記。
他捉摸不透問題出在哪,對布蘭溫在乎是肯定的,不過也不至于時刻都記在心里。
鑰匙以及地址的事情依然未解開,伯德的心動搖了,他猶豫是否要找布蘭溫當(dāng)面問清楚,時間過去十分鐘,最后他打給了賈爾斯在溫莎小鎮(zhèn)居住的公寓。
“不知道?!?/p>
電話那頭的賈爾斯堅定地說,“我也認為是少爺留給你的,你為什么不親自問他,這比我更有效快速,還是你不敢?”
伯德攥著口袋里的鑰匙,被戳中心事的他用短暫的沉默回答了賈爾斯的提問。
“你為什么非要惹少爺不高興?”
賈爾斯現(xiàn)在以兄長的身份教訓(xùn)伯德,“你真是個臭小子,少爺對你那么好,一次又一次奮不顧身地保護你,我可不是溫柔的大哥哥,容忍不了你多次冒犯少爺,別逼我動手打你?!?/p>
伯德沒有因為賈爾斯看似威脅的警告而心中不悅,他也是由衷希望布蘭溫能夠每天開心的,“我當(dāng)然知道?!?/p>
他有自己的擔(dān)憂,“你真的心疼布蘭溫就應(yīng)該提醒他離我遠點,雖然你沒有左右布蘭溫行為和細想的權(quán)力,但是加里·韋斯特現(xiàn)在正盯著我,在我的周圍隨時有潛在的危險發(fā)生。
你想辦法讓他遠離我才是真的為他著想?!?/p>
“你以為我不清楚你總令少爺傷心的目的嗎?”
賈爾斯其實心知肚明,“我說過你根本不用擔(dān)心的,少爺做事沉穩(wěn),不是不計后果的莽夫,何況他的背后還有偌大的公爵府支持,除了國王沒人敢打他的主意。
并且,他在你的身邊,你會更安全?!?/p>
“你做的那些混賬事是多此一舉,只會傷害少爺并不會保護他?!?/p>
賈爾斯的篤定并未使伯德安心,他還是認為布蘭溫不要接近他才是正確的選擇,也許是切身直面過加里·韋斯特的變態(tài),在心底烙印下了難以消磨的陰影。
“在孤兒院生活的那段日子里,我時常聽見加里·韋斯特在教堂祈禱,他希望上帝可以寬恕他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