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他頭疼不已的時候,也有過退一步的想法,要是伯德是個女孩,他就妥協(xié)了。
伯德經(jīng)歷了太多,他的意志已然在磨煉中變得更強大,況且在這件事中沒有退讓可言。
如果他被說服了,布蘭溫一定會失望透頂?shù)?,他沒有勇氣去面對愛人質(zhì)問的目光。
“只要,”
阿爾弗雷德愛著自己的孩子,他也盼著布蘭溫能得到幸福,“只要你勸動布蘭溫與愛麗絲結(jié)婚,我就不再插手你們的事?!?/p>
這是身為父親對孩子的愛和無可奈何。
伯德默了默,他不是在考慮,而是出于對這位父親的不忍心,“抱歉,我做不到?!?/p>
“我已經(jīng)做出讓步,他的身份需要他有一個正常的生活來掩蓋和你之間的秘密。
現(xiàn)在的他算半個公眾人物了,他得有一位妻子,有一個孩子,有一個和睦的家庭來粉飾他的私人日常?!?/p>
阿爾弗雷德有些生氣了,也許真的沒有談下去的必要。
“我明白您的意思?!?/p>
伯德交纏的手指微微出汗,在這個涼爽的秋日里,“盡管我不介意他和別人結(jié)婚,但不代表我會主動把布蘭溫分享給第二個人。
我愛他,愛本身就是自私的,如果可以分享,那這份愛也太廉價了,而布蘭溫和物品又有什么區(qū)別?!?/p>
“公爵,您還是輕視了我和他的感情,我們沒什么可談的了。”
他站起身,拎起裝著毛線和編織針的紙袋,臨走前說,“我并不怕您,今日令您失望了。”
阿爾弗雷德沒派保鏢將人攔回來,在座位上枯坐了幾分鐘,起來抻了下衣服的褶皺也離開了咖啡廳。
事情聊到這個地步,各自繼續(xù)堅持就是無解的,再繼續(xù)只是浪費時間。
伯德坐回汽車里才終于敢把胸口那團氣長吁出來,直面阿爾弗雷德不可能不緊張,他剛才的對峙都是在佯裝鎮(zhèn)定。
畢竟公爵府要殺人滅口還是挺簡單的。
他平復心緒,看了眼手表,今天布蘭溫的課不多,還有一個小時又能見面了,他干脆徑直開車到學校,在門外等著。
順便拿出他的毛線團和編織針,慢慢復習他的針法,他有兩三年沒有再碰這些東西了,真擔心織丑了給布蘭溫戴出去丟面子。
他的布蘭溫不會嫌棄他的手藝,但他會嫌棄。
放學的布蘭溫在不遠處就發(fā)現(xiàn)車里垂著腦袋的伯德,他走近,隔著車玻璃往里看,伯德的雙手正靈活地織著給他過冬的圍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