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蘭溫眼里浮現(xiàn)的濕霧令仍在憤怒中的伯德不禁慌神,他的拳頭隱隱攥緊,逼著自己不要心軟,眼前的貴族可是一直在欺瞞他,不能再因為對方的一個擁抱、幾聲的溫柔安撫就放棄堅持。
“你要用學到的拳擊招式對付我嗎?”
布蘭溫的余光掠過握得青筋暴起的拳頭,堅定著不肯退讓的態(tài)度,“即便你走出這個房間,我也會立刻喊安保再把你關起來。”
伯德適才的心軟頃刻蕩然無存,目光的對峙下,他緩緩松開拳,冷冰冰地說:“我不會這么做,畢竟你救了我,我不能怨恨你?!?/p>
父親的話忽然在布蘭溫的耳邊回響,原來伯德都聽見了。
他垂下眼眸,“不論你怎么想,在你沒有冷靜前,你是不能離開房間的。”
伯德的三年多里不停在長高,仿佛雨后的春筍,現(xiàn)在已經(jīng)長到布蘭溫肩膀的位置。
間隔半步的距離,他稍稍抬下巴沉默地注視著布蘭溫的臉龐,選擇了退步,沒有再繼續(xù)爭執(zhí),決然地背過身。
布蘭溫不敢多看一眼這個背影,隨即響起了關門聲。
他此刻的腦袋是混沌的,除了先讓伯德冷靜外,沒有任何思緒,以及他們的未來。
布蘭溫叮嚀女傭鎖住客房,按時給房內(nèi)送餐點。
放假期間他還需要上私課,結束后會去客房枯坐一陣子,也算是變相的監(jiān)視,他不放心伯德一個人獨處,肢體化障礙可能隨時會發(fā)作。
與布蘭溫共處一室的時候,伯德都躺在床上,側身背對著布蘭溫,然后一聲不吭。
他放棄沖動,學會了冷靜對待,開始絕食。
他也確實不會對布蘭溫動手,拳頭打在誰的身上都可以,唯獨不能是這個貴族。
坐在椅子上的布蘭溫如同一座山,沉穩(wěn)地凝視著伯德的身影,他也一言不發(fā),因為每當他要開口時,都會像個說不出話的啞巴,不知所云。
一如既往,在離開前,他留下一句“按時吃飯”
就出去了。
盡管他知道伯德不會聽他的。
“您知道伯德當時在花房里?!?/p>
晚餐時間,布蘭溫沒有胃口地應付,擱下刀叉把內(nèi)心的猜測向父親提了出來。
奧莉維亞舉著叉子,上面是一塊尚未入口的牛肉,她聞言也睥向自己的丈夫。
“是,我知道?!?/p>
阿爾弗雷德從容地喝著紅酒,點綴氛圍的燭光在他英俊的面容閃爍著,“我不反對你對伯德的無微不至的關懷和照顧,你喜歡,我們當然是支持的,就當是養(yǎng)了一只小寵物。
但是,以防他把你的付出視作理所當然,我必須提醒一下他,否則他要無禮地沖你大呼小叫了?!?/p>
當伯德說出“我不能怨恨你”
的話,布蘭溫就料到父親是清楚伯德也在場的。
“他沒有對我大呼小叫。”
他也不會責怪父親的擅作主張,他能感受到,那天與他爭執(zhí)的伯德是清醒的,清醒得令他很難受,“他絕食三天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