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蒙一針見血,“假如伯德知道他弟弟妹妹的死和你有關,你認為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
他看著懷斯曼的表情在變化,一點點陰沉下來。
“警探先生,”
阿洛·懷斯曼終于受不了轉身覷著艾德蒙,“我不明白我是哪里開罪了你,你要用毫無證據的謊言來威脅我,或者,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什么,你可以坦誠點。”
艾德蒙也審視著懷斯曼,面對誣蔑,他不溫不火地說:“你不必那么著急地抹黑我,如果我真的另有企圖,與其與你交易,不如選擇布蘭溫·格林,他能給我的是你給不了的。
我之所以站在你面前是出于我要解決這個疑問,沒有你所謂的威脅,我也不會拿它去做任何的交易,但我要提醒你,伯德早晚會猜到是你在背后從中作梗,你等著算賬就好?!?/p>
阿洛·懷斯曼的腳下扔了三四個煙頭,他眺著艾德蒙漸漸走遠的背影,定在原地沒動,耳朵里還回響著方才的一番番話。
艾德蒙提醒了他,他不得不為此煩躁。
布蘭溫·格林對伯德的珍視簡直超出了普通的情誼,他從未見過哪個貴族會為一個孤兒那么用心。
這個小動作當真被伯德發(fā)現,布蘭溫·格林很可能因此不再考慮懷斯曼家族。
那么他所做的一切都將功虧于潰。
他懊惱,怎么沒做得再隱蔽一點。
艾德蒙是打醫(yī)院其他出口離開的,沿路找了一輛馬車然后到地鐵站,他會邊走著邊偶爾觀察四周,防止有尾巴跟在身后。
今天和阿洛·懷斯曼交談這些包含裹挾意味的內容并不是要獲得某些利益,而是要斷定懷斯曼的目標就是加里·韋斯特。
確認他的揣測,顯然他得到了自己期待的結果,懷斯曼一定還知道其它案子的真相。
艾德蒙回到東林區(qū)大約是晚上七點,居住房區(qū)的窗戶亮起了燈光,他提著在街上面包房買的面包正快步地往回趕,擔心再遲些巴內的肚子要餓壞。
夜晚的人行道很安靜,耳畔只有風聲掠過,經過樹底下還會挨大風搖落的積雪砸中腦袋、肩膀。
他偏頭伸手掃著肩頭的雪屑,在離布拉納家五六米的位置,余光瞥見了停在門口對面道路旁的黑色汽車,若不是路燈的光線昏暗,他雙眼已經適應環(huán)境,恐怕他根本發(fā)現不了黑暗里車子的輪廓。
首先他就將鄰居車輛排除了,畢竟在這里居住的有錢人怎么可能會把車停在馬路邊,即使是到訪客人的汽車也會安排停進私人車庫內。
他不確定車里是否有人,身為警探的直覺告訴自己該謹慎點。
于是他頓住腳步,掏出衣袋里的煙盒,咬了一根香煙在嘴里,又故意地摸摸別的口袋,然后旋身往回走,與此同時略微偏頭,用眼角的余光時刻注意著汽車的方向。
他瞄見車門隱約打開,從上面陸續(xù)鉆下來幾個黑影,腦海里當即警鈴大作。
他下意識跑起來,順手將提著的面包扔進道旁其他房屋的花園里,果然后面的家伙也追了過來。
他在選擇藏匿地點的時候就為自己規(guī)劃了如何逃脫,跑到附近的警察廳是最安全的做法。
他沿著人行道跑了一陣,正暗自慶幸對方沒有帶槍,忽然旁邊的馬路傳來汽車駛動的聲音,他來不及扭頭查看情況,子彈射出槍管的消音令他本能恐懼地抱頭,蹲身的反應險些使他慣性地朝前摔下去。
他不敢停下,邊逃邊調整姿勢,一旦停滯肯定躲不掉子彈。
開車追來的殺手連開幾槍沒有擊中,索性加速超越艾德蒙,打算在前方堵住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