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蘭溫保持著沉默,他沒有任何心情來回應(yīng)母親,也放棄向母親問明信件的去向,他知道將事情又一次挑開換來的依然是母親的不支持和爭執(zhí),他不想又陷在這樣一個讓他感到痛苦的漩渦里,除了反復(fù)拒絕和表態(tài)外,別無他法。
餐桌上的氣氛很沉悶,奧莉維亞聽不見兒子使用刀叉時磕碰的響動,那種異樣的寂靜令她不安。
她在等待兒子主動打破僵局,即使是質(zhì)問,也總比一言不發(fā)使她心安。
她知道私自藏起兒子與伯德的書信是錯的,可是她不能就這么看著自己的孩子脫離正常人生越走越遠(yuǎn)。
身為母親,她有義務(wù)糾正它。
布蘭溫簡單吃了幾口就放下刀叉,拿起手巾抹去唇角那丁點的油漬。
他起身臨走前還是忍不住問:“您為什么把信藏起來?”
在他心里已然斷定真相,他不會再去問“是不是您”
這樣的問題了。
奧莉維亞的雙手停滯,不管是出于自己做了傷害到孩子的行為,還是被孩子質(zhì)問都令她難受。
她看向布蘭溫試圖進(jìn)行沒有必要的解釋,但布蘭溫沒有給她這個母親開口的機會。
布蘭溫轉(zhuǎn)身走了。
她還想追上去,可最后也只是起身又坐下,她同樣清楚,她的解釋也并不是布蘭溫喜歡和希望聽到的。
哈伍德伯爵夫人在催她商議訂婚的日期了。
布蘭溫回到書房枯坐了會,在這短暫的時間里,他卸下了半年來全心投入工作的壓力,于是腦袋一直處于一種無法思考的放空狀態(tài),最后決定搬到公寓是他轉(zhuǎn)瞬間就得到的結(jié)果。
他把收藏柜里關(guān)于伯德的物品裝箱,取走一把車鑰匙趁著夜色就開車離開了,從收拾到驅(qū)車開出去僅僅用了不到十分鐘。
奧莉維亞在傭人口中得知布蘭溫出門的消息,以為又是工作上的事情,沒為此多想。
入秋后,街道要比天熱時冷清快些,八點左右商業(yè)街就沒什么行人。
開車的布蘭溫在途中感到了寂寞,他選擇逃避父母的安排和不理解,同時又得不到所愛之人一絲一毫的回應(yīng),像是被世界孤立了,他找不到傾訴的對象。
他與伯德失去了聯(lián)系,與世界失去了聯(lián)系,沒有人能理解他此刻難以言語的心情。
公寓也空置了半年,每個星期賈爾斯會安排傭人打掃兩次,保障設(shè)施可以正常使用。
但由于他是突然搬回來住的,廚房沒有食材,他擺放好伯德送給他的禮物,從浴室出來喝了半杯葡萄酒就睡下了。
翌日他打電話通知賈爾斯到議會大廈見面,不論情緒多么糟糕,工作還是要繼續(xù)完成的,只是他在會議上集中不了精神,時常游神,偶爾會被議員們的爭吵聲拉回空蕩蕩的思緒。
結(jié)束會議,他走出議事廳的那一剎那,整個人仿佛被抽走了靈魂,渾身提不起勁,還有點頭重腳輕,曾經(jīng)為了競選三十個小時不闔眼的他也沒有感到如此的疲倦。
他手腕挎著外套來到通道站著自我調(diào)整,西裝革履的同事在面前來來往往,他忽然迷惘起來。
如果他不遵循父親的安排從事這份工作,那么他現(xiàn)在在做什么,他貌似并沒有熱愛的事業(yè),生活中也沒有什么能提起他熱情的東西,他好像都可以接受,但興趣不高。
布蘭溫還在議會大廈待著,他還有會議要開,所以去了下議院圖書館小坐,賈爾斯買來了提神的咖啡和充饑的果醬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