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并沒有電力支持,夜里的照明依舊要靠燭臺和煤油燈,所以入夜后是不方便頻繁走動的。
賈爾斯和伯德的房間安排在布蘭溫的左右,天色深沉,賈爾斯送布蘭溫回房,接著又去伯德的房間檢查一遍,小家伙剛到莊園,身處陌生環(huán)境中不免害怕,賈爾斯要多留意著點。
“少爺休息了嗎?”
伯德坐在床里,大腿蓋著松軟的被衾,旁邊的柜子安置了一盞煤油燈,他在鵝黃的燈光里收拾著一張張從孤兒院墻壁撕下的紙片。
“嗯,少爺睡了。”
賈爾斯尋思小家伙這么晚還沒躺下是在忙什么,步近一看,是一些裁剪過的紙片,照紙片的顏色來看,大部分是來自報紙,“都是一戰(zhàn)出現(xiàn)的戰(zhàn)斗機?!?/p>
伯德驚喜地抬頭問:“您懂這個嗎?”
賈爾斯看著充滿期待的雙眼,“你對這個有興趣?”
“嗯,它們能在天上飛翔,像鳥一樣?!?/p>
“我見過,在戰(zhàn)場上。
可惜我并不懂,飛機的駕駛比較復雜,需要專門的飛行員才能講解。
伯德,今天很晚了,早點休息吧?!?/p>
伯德被賈爾斯勾起的興致頃刻煙消云散,他是有點失落的,不過很快內(nèi)心又自我調(diào)整好了,跟賈爾斯道一聲“晚安”
,把裝著紙片的木匣子擱在煤油燈旁,安然地閉上眼眸,整個身心放松下來。
當初被韋斯特撿走,住進了孤兒院,不用再過每天都為食物發(fā)愁的日子,以為苦難該結(jié)束了,卻不料這只是踏進地獄的開始。
他漸漸害怕睜開眼,看見韋斯特近在咫尺的面孔,恐懼接下來會發(fā)生的一切。
他想過逃走的,然而食物的誘惑使他失去了再次過上與野狗搶食的生活的勇氣,在餓死與忍受長期的皮肉折磨間,他咬牙選擇了前者。
那段日子既美好又殘忍,而現(xiàn)在,曾經(jīng)擁有的美好也葬送在了韋斯特的手里。
他看著這個惡魔就感到無比的痛苦,痛苦自己內(nèi)心的一腔怒火無法宣泄,面對韋斯特,他什么也做不了。
但他又不甘心,所以他變成一條無能的瘋狗,不停地狂吠。
直到,少爺?shù)某霈F(xiàn)。
洋房外的一聲炸響將睡夢中的伯德驚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