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孤兒院生活的那段日子里,我時常聽見加里·韋斯特在教堂祈禱,他希望上帝可以寬恕他的罪孽。”
他諷刺地說,“他很清楚自己有罪,然而他不會為此停止罪惡。
我當(dāng)時陷入了地獄般的夢魘里,在無盡的絕望中學(xué)著他向上帝不斷地祈禱,也希望上帝可以救救我?!?/p>
“但上帝不為所動。
他沒有出現(xiàn),我依舊每日在他的神像前忍受折磨,在他的眼皮底下,那么近,他卻置若罔聞。”
“他也沒有懲罰施惡的魔鬼,他的冷眼旁觀更像是在欣賞我的痛苦,這不是縱容魔鬼是什么?我以為是我還不夠虔誠,后來發(fā)覺,原來是上帝早已做出了選擇,否則這種早就該下地獄的壞種為什么活到了現(xiàn)在?!?/p>
他的嘆息聲很長,仿佛有石頭壓在了他的胸口,“之后我就不再相信上帝了?!?/p>
“他在他信奉的上帝面前都敢做出這種骯臟的事,還有什么事是做不出來的?”
話筒的另一邊靜默了一陣。
“伯德,上帝可能真的不存在?!?/p>
賈爾斯輕聲說,“可是權(quán)力是真實存在的,所以少爺能及時救走了你,加里·韋斯特沒有膽量做出任何的阻攔。
何況你現(xiàn)在完全不需要再依靠祈禱活下去,你有了更堅固的靠山。”
伯德動容地掛斷了通話,賈爾斯的一番話不亞于誘惑,動搖了他的決心,他又有了想被布蘭溫?fù)肀У挠?/p>
溫暖的懷抱,獨(dú)屬于布蘭溫的香味和溫柔的輕聲細(xì)語都令他充滿了安全感。
人總是渴求、向往自己缺失的那部分。
伯德心中空蕩蕩地漫步在長廊上,今日的風(fēng)不大,廊道外還在下著紙屑般的小雪,他收回遠(yuǎn)眺的目光,在望向前方時看見了迎面走來的奧布里亞·霍索德。
學(xué)校是要求學(xué)生素日里西裝打扮的,出于天冷的緣故,大多數(shù)都會像奧布里亞的穿著在外面搭配一件保暖的深色大衣。
他立刻笑了起來,熱情地打招呼,“您好,霍索德少爺?!?/p>
奧布里亞·霍索德戴手套的手抓著兩本書籍,覷見伯德笑瞇瞇的神情就不禁想起被勾肩搭背著架進(jìn)店里買東西的場景,他突然有不太美妙的預(yù)感,“你來上課了?還以為你終于受不了在這里的格格不入退學(xué)了?!?/p>
伯德了解奧布里亞·霍索德這個家伙的性格,喜歡仰起脖子和頭顱說話,像只高傲的黑天鵝,大多貴族都有的通病,他不介意,“去學(xué)校的路上出了意外,在醫(yī)院住了一個月。
唉,您居然發(fā)現(xiàn)我沒來學(xué)校?”
奧布里亞·霍索德立刻作出解釋,“我是聽說那位格林少爺沒有按時到校,不是因為你?!?/p>
“您這么說,我會傷心的。”
伯德隨即臉色一變,倒是裝的有幾分像,“我以為我們是朋友了?!?/p>
奧布里亞目光往其它地方一瞥,沒回應(yīng)伯德。
“沒關(guān)系,您是少爺,都聽您的?!?/p>
伯德適當(dāng)?shù)亟Y(jié)束話題,并在離開前說了一聲“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