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里·韋斯特押著腳踝扭傷的布蘭溫走出醫(yī)護室,隨著死人越來越多,混亂的槍戰(zhàn)正在慢慢平息。
他已經(jīng)預示到這一點,不管誰贏誰輸,他都決絕地把布蘭溫帶到甲板的船緣。
船體兩側(cè)有為登上救援船而設計的可開關(guān)式的防護圍欄,在沒有緊急棄船的情況下,圍欄是鎖住的,一旦發(fā)生意外,需要棄船時才會解開。
他一槍把鎖打壞,迎面扇來的大風立刻吹開防護欄的門,“吱呀吱呀”
地響個不停。
為了在時強時弱的晃蕩中穩(wěn)住身形,他一腳踢向布蘭溫的膝窩,迫使布蘭溫跪在甲板上,以免趁他不備脫離掌控,自己則緊靠門邊的欄桿,利用手腳與鐵欄固定在一起。
在布蘭溫的眼中,加里·韋斯特的舉動就是瘋子行徑。
他跪倒的位置再往左偏移,一個不慎很可能會因為海浪拍擊船身過于猛烈而被甩飛,那底下是深不見底的大海。
“您怕嗎?”
加里·韋斯特陰險地問,舉槍向夜空連開數(shù)槍,有意要吸引伯德過來。
離開系泊橋找尋目標的伯德正巧在走廊上撞見了這一幕,他在大雨中驚恐地抬起槍,那句“放開布蘭溫”
被加里·韋斯特接下來的動作堵在了嗓子里。
加里·韋斯特沒有半分地遲疑,在見到伯德的那短暫的幾秒內(nèi),直接出手把布蘭溫從沒有欄桿圍住的缺口推下去。
伯德目睹加里·韋斯特殘忍的笑容,親眼看著這一切的發(fā)生,胸腔里的那顆心仿佛在布蘭溫墜海的瞬間停止了跳動。
他丟掉槍,踩上欄桿翻身也縱身扎進詭譎的海水下。
加里·韋斯特的目的達成,幾個小時前,他還以為自己就這么離開了,沒想到他還有殺了這只“老鼠”
的機會。
如果不是這個早就該死的家伙,他也不至于走到今天的地步,導致阿爾弗雷德·格林不得不將他丟棄,變成一條野狗,甚至要他的命。
殺死伯德似乎成為了他的執(zhí)念,他現(xiàn)在心情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舒暢,就算活不到明天也無所謂。
連續(xù)的幾聲槍響離他十分近,他知道開槍殺他的人就在身后,可惜他已經(jīng)沒有任何力氣再轉(zhuǎn)身,他眺著遠處海面像星點的微光,在倒下的須臾,看見了從前那根慢慢朝他走近的“蠟燭”
,絕望地閉上了眼。
布蘭溫高空摔進海水前幸運地挨卷來的海浪推了下,又咸又腥的海水猛然將他吞噬,他屏住鼻息,掙扎著被束縛的手腳,身體不斷地往下墜。
夜晚的海洋黑漆漆的,除了水聲,這里幽暗地如同蒙住了雙眼,他盡力地求生了,希望媽媽和爸爸不要怪他。
伯德在海水的阻力下抓住了下沉的布蘭溫,將要向死亡妥協(xié)的布蘭溫再次睜開雙眼,他看見伯德在帶著自己向上方游,可是他的屏息早已到了極限。
伯德極力地朝上游,還要分散注意觀察布蘭溫,他回頭發(fā)現(xiàn)布蘭溫微張的雙唇,當即吻了上去。
這是缺氧的狀態(tài),他在學校上游泳課時學過,如果不及時進行喚氣,海水就會順著口鼻灌入五臟六腑,屆時即便救出水面,人也溺亡了。
布蘭溫還沒失去意識,他明白伯德這么做的原因,配合著在口中相互喚氣。
暫時緩過來后,伯德抱著腰繼續(xù)游,鉆出海面的時候,兩個人都大口的喘著氣。
波濤洶涌的浪潮將他們越推越遠,出水后,船只離他們拉開了一段距離。
布蘭溫使不動手腳,伯德要抱緊,否則海浪把他們分開,布蘭溫又會再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