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座艙里不斷通過呼吸來調整,直到地勤和同學過來為他架好梯子,他才解開安全帶,脫下護目鏡和面罩從飛機里下來。
“感覺怎么樣?”
先開口詢問的是埃德加為試飛請來的醫(yī)生,為保障飛行員試飛間的身體健康和心理狀態(tài)的。
伯德其實有點懵,他摘掉皮盔,搖搖頭,“沒什么,可能需要緩一緩,一會就好了?!?/p>
埃德加高興地說:“第一次試飛都這樣的,尤其是開放式座艙,身體對周圍環(huán)境的變化有一個非常明顯的感知,你現在去醫(yī)務室做個肺部檢查。
還有,如果有明顯的不適要及時告訴醫(yī)生?!?/p>
“好?!?/p>
這種事伯德可不敢大意,他在等戈爾丁過來一起去醫(yī)務室。
等他們聊完,羅納德鼓勵地擁抱了伯德,“真厲害,飛到天上是什么感覺?”
伯德定定神,他也為終于邁出這一步的自己而感到開心,“像做夢吧,心是難以平靜的,從起飛到降落整個過程仿佛是一瞬間的事?!?/p>
戈爾丁也在醫(yī)生的詢問下走向伯德,埃德加同樣讓他到醫(yī)務室去,“行了,測試剛開始,你們加油吧,我和伯德看會就走?!?/p>
羅納德豎起手掌,示意伯德把好運傳遞給他。
“祝你好運。”
伯德笑著擊掌。
[試飛當天全員通過了埃德加的及格線,晚上廚師用運輸車運來的新鮮食材給我們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我們還喝上了熱乎的羊奶,慶祝著試飛的成功。
埃德加說,飛行狀態(tài)是飛行員的日常,很快喜悅就不復存在,我們因此當晚趁埃德加熟睡時,把他抬到了機場的草坪上,他是被半夜的雨水澆醒的。
第二天,我們受到了體能懲罰。
]
飛行狀態(tài)對于飛行員確實是一種日常,埃德加說的沒錯。
有了第一次飛行經歷,第二次第三次接踵而來。
伯德在一次次的飛行中漸漸適應,他開始能在空中思考問題,而不是由于太緊張只能集中精力在飛行上,注意到的細節(jié)也越來越多。
開始放松,真正地享受飛行帶來的奇幻感受,嘗試一些飛行特技。
埃德加在課堂上提過,如果僅僅是飛行就令精神緊繃,難以調節(jié),那么在遇到敵機的情況下,結果很難活下來。
伯德只能通過埃德加的口述去想象空中戰(zhàn)場的殘酷,小時候所期待的美好似乎在這一段段的口述里離“白鳥”
與“自由”
越來越遠。
甚至可能在另一個人眼中,把戰(zhàn)爭機器和這兩個詞匯聯系起來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是怪異的想法。
現實與他曾經的認知背道而馳。
[我曾把脫離苦痛的希望寄托于這架沒有溫度的機器上,一心渴望著離開骯臟之地,忽視它本就是為破壞而生的產物。
可是布蘭溫,當我發(fā)現并接受現實只需要了轉瞬,我的心并沒有因此掀起驚濤駭浪,甚至沒有一絲漣漪,有的只是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