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了關(guān)鍵時刻,這些人不僅靠不上,反而需要他來擦屁股。
而王庭之所說的根基,顯然是另一個層次的東西,深奧得讓他一時難以捉摸。
“我確實不太理解?!笔Y震如實承認,沒有絲毫掩飾。
“等你跟趙天成真正對抗過,自然會懂。”王庭之微笑著說,“到時候你就會明白,真正的根基里,不能有‘我’這個概念。有了‘我’,就不是根基,只是利益捆綁的圈子——有利則緊,無利則散,長久不了?!?/p>
“可我現(xiàn)在最大的問題,是找不到突破口?!笔Y震微微探身,眼神里的焦灼更濃了,“趙天成的圈子密不透風(fēng),我試過好幾個方向,都沒能撕開缺口。”
“斬草除根都不會嗎?”王庭之皺起眉頭,語氣帶著一絲恨鐵不成鋼,“我今兒都把底給你露透了。常書記過來,特意提了一句‘領(lǐng)導(dǎo)提到了你’,你以為是什么意思?”
“是通知您,上面要對付您的徒弟趙天成了。”蔣震立刻回應(yīng)。
“我怎么表態(tài)的?”王庭之又問。
“斬草除根?!笔Y震毫不猶豫地說。
“對?!蓖跬ブ噶酥搁T外,命令似的語氣說:“你去,去我門口的小花園,那里有很多草,你去給我挖一棵過來,要大的。”
“呃……挖草?”蔣震愣住了,滿臉詫異。
王庭之怎么突然讓去挖草?
“對,現(xiàn)在就去,挖棵長得茂盛的?!蓖跬ブ櫭颊f,語氣之中帶著濃濃的提示意味。
蔣震心里滿是不解,卻還是站起身來。
經(jīng)過這一番交談,他早已認定王庭之是比徐老更有智慧的長者,他的每一個舉動,必然有深層的用意。
既然讓挖,那就去挖。
走出書房,穿過客廳,推開正門。
外面的小花園籠罩在夜色里,借著遠處的微光,能看到一片生機盎然——南方的冬季不算嚴(yán)寒,不少不知名的小草依舊頂著翠綠的葉片,頑強生長著。
只是最近一段時間沒下過雨,土地顯得有些堅硬。
蔣震走到苗圃邊,蹲下身子細細打量,很快發(fā)現(xiàn)一株長得格外茂盛的草,葉片肥厚,莖稈挺拔,根系看起來也很發(fā)達,正符合王庭之“大的”要求。
他沒有工具,只能用手刨。
指尖觸到堅硬的泥土,冰涼刺骨……
他忽然意識到,對付趙天成這棵茂盛的“草”,跟現(xiàn)在遇到的情況一樣,又冷又硬。
他轉(zhuǎn)頭看到墻角的小鐵鏟,工具,一如對付敵人一般,你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工具。
他拿著鐵鏟,一點點撥開表層的硬土,順著草的根部往下挖。
可是,順著根部往下挖,猶如貼著趙天成本人展開工作似的,稍有不慎就容易“斷根”,不能夠“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