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燕眼眸滿是狠厲,拉住江暢的手腕。
“我和你一起去他慶功宴,你放心,我的丹藥連金丹期都能毒死?!?/p>
柳辭境微微蹙眉,心想這位青虛山真?zhèn)鞯茏託⑿奈疵馓亓恕?/p>
江暢的事他有所耳聞,聽說是不滿世伯將她許配給許家,寧可受家法與江家決裂,誰也沒想到江暢會這樣執(zhí)拗。
那時他剛?cè)胱陂T,離開慶安府時,下了很大一場雪,雪花飄灑似鵝毛。
想來,那一天,江暢蹣跚在細密雪中,孤身一人拖著血跡倒在城門,那時種下的恨意的確很難消除。
不知為何,他仿佛親眼所見,涌起一絲惆悵難過。
“江姑娘,我看的出,世伯不是沒有悔意的?!绷o境輕聲說道:“其實站在家主的位置,他這樣的考慮也是為你好,而且有時,他身不由己?!?/p>
“如今江姑娘入青虛山,自然不會再有人逼你成婚?!?/p>
“身不由己就能打我小師妹?”周黎惱怒說道:“你問問整個青虛山,誰敢打她?”
江暢莞爾,將他拉到身后,摸了摸師兄的小腦袋:“多謝師兄,我可以應(yīng)對。”
“柳辭境,慶安江家從沒有人能受三十六棍,大宗寧州江家倒是出現(xiàn)過,每一個無不把江家差點連根拔起?!苯瓡成裆涞骸敖旅鞑皇怯谢谝?,他只是怕,怕我江暢有天會在他面前開殺戒?!?/p>
“還請你轉(zhuǎn)告江德明,若他送來的是我娘的遺物,我和江家仇怨一筆勾銷。只是這點他應(yīng)該知道,我當日脫離江家便已警告過。如今不見遺物,是否他已拿不出?”
“那便不好意思,少一件,我便總要從江家討回一些?!?/p>
“至于逼我成婚,笑話,我欠江家的早已還清,天地之間,我不需聽從任何人安排我的命。”
“我想嫁誰,就嫁誰,想不嫁,沒人能逼著我嫁?!?/p>
她頓一頓,凝視著柳辭境:“只是我成婚那日,想來柳公子是不會心痛的?!?/p>
周黎滿眼崇拜地看著小師妹,心想不愧是我的小師妹。
柳辭境收斂笑容,竟有片刻的恍惚,胸口不知為何竟然感覺仿佛被什么堵住似的。
他下意識的回想江暢最后的話。
為何我不會心痛?
不,我難道不是本應(yīng)該就不會心痛。
他心下微驚,悚然發(fā)覺道心隱然有不穩(wěn)跡象,不禁驚疑不定的看向江暢。
江暢不想和他再多糾纏,目光卻瞥見柳辭境腰間懸掛的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