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青州城西的暗巷里,幾個黑影悄無聲息地聚在一處廢棄的宅院中。
查清楚了?周老虎坐在破舊的太師椅上,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扶手。
老大,那小子現(xiàn)在每天都從城南的悅來客棧出發(fā),卯時準時到通判府送貨。一個瘦高個躬身回道,路線很固定,都要經(jīng)過槐樹胡同。
周老虎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槐樹胡同。。。好地方。那里清晨人少,正好動手。
可是老大,另一個矮胖漢子猶豫道,通判府那邊。。。
放心,周老虎冷笑,我們不要他的命,只要他一只手。一個廢了手的廚子,通判府還會留著嗎?
眾人聞言,都露出心領(lǐng)神會的笑容。
記住,周老虎站起身,陰影籠罩著他的臉,只要右手。事成之后,每人十兩銀子。
而此時,陸小串對即將到來的危險一無所知。他正在燈下教丫丫識字,小丫頭學得認真,小手緊緊握著毛筆,一筆一畫地寫著字。
哥,為什么我們的姓這么難寫???丫丫撅著嘴,看著紙上歪歪扭扭的字跡。
陸小串笑著摸摸她的頭:因為我們的祖先,可能就是靠賣烤串為生的啊。
這話逗得丫丫咯咯直笑??粗煺鏍€漫的笑容,陸小串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這些日子雖然辛苦,但看著丫丫一天天開朗起來,他覺得一切都值得。
丫丫突然放下筆,認真地看著他,等我們攢夠了錢,真的能開一家店嗎?
當然能。陸小串肯定地點頭,不僅要開店,還要讓丫丫上學堂,讀書認字。
可是。。。女孩子也能上學堂嗎?
為什么不能?陸小串正色道,哥哥家鄉(xiāng)的女子,不僅能上學堂,還能當官做學問呢。
丫丫睜大了眼睛,顯然難以置信。陸小串也不多解釋,只是溫柔地笑了笑。在這個時代,這樣的想法確實太過驚世駭俗,但他相信,總有一天,丫丫會明白的。
次日清晨,天還未亮,陸小串照常推著板車出門。這幾日生意越來越好,他已經(jīng)能熟練地單手推車,另一只手拄著拐杖。傷腿雖然還在疼,但已經(jīng)能勉強行走。
槐樹胡同一如既往地安靜,只有早起的更夫剛剛敲過四更的梆子。晨霧彌漫,將整條胡同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
就在他快要走出胡同時,前方突然出現(xiàn)三個彪形大漢,擋住了去路。陸小串心中一緊,下意識地握緊了拐杖。
幾位大哥,有事?他強作鎮(zhèn)定地問道。
為首的大漢咧嘴一笑:陸小串是吧?我們老大想請你喝杯茶。
抱歉,我還要去通判府送貨。陸小串一邊說,一邊悄悄打量四周,尋找脫身的機會。
通判府?大漢嗤笑一聲,過了今天,你就不用去了。
話音未落,三人同時撲了上來。陸小串早有準備,猛地將板車推向?qū)Ψ?,自己則借力向后躍去。這一下出乎意料,三人被板車撞得一個踉蹌。
媽的,還敢反抗!為首的大漢怒罵一聲,從腰間抽出一把短刀。
陸小串心中警鈴大作。這些人不是普通的混混,分明是沖著要他命來的。他一邊后退,一邊大聲呼救:走水了!走水了!
這是市井間常用的求救暗號,希望能引起附近居民的注意。
找死!持刀大漢一個箭步?jīng)_上來,刀光直取陸小串的右手。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黑影從天而降,準確地踢在大漢的手腕上。短刀應聲而落,發(fā)出一聲脆響。
什么人?另外兩個大漢又驚又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