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霜貼著管壁緩緩挪動,膝蓋蹭過凸起的金屬接縫,布料被勾出了一條細絲。
這是她第三次調整姿勢,以便讓自己能透過格柵的縫隙看清下方的動靜。她又微微往前小心地移動了一米遠,確保自己正停在談話的兩人頭頂?shù)男鄙戏?,這樣正好能清楚地看到兩人臉上的表情。
這兩個聲音林青霜都聽過,那個蒼老無力的聲音正是侯家的現(xiàn)任當家人侯相龍,跟他講話的另一個人卻是三合集團的張副總。
她在宴會那時好像聽到別人叫他張誠。
這會兒拍賣的客人都走光了,已經(jīng)是凌晨兩點多,這人還沒走,留在侯家大宅里,跟侯相龍躲在這個秘密地方談話,好在通風管道是通向各個房間,她躲在里面,可以隨意地去往侯家的各處;還不會有人察覺。
就算弄出了動靜,頂多也會被人認為通風管道上面的動靜是老鼠。這處地方可真是個偷聽的絕佳所在。唯一不好的地方是這里只能趴著,直不起身來。
她趴在通道里,悠閑地盯著下面對坐著的兩人。
“貨必須今晚轉移!”
三合集團副總張誠的聲音緊繃:“今晚頭骨露了面,估計很快內地情報部門的人就會盯上咱們,您老可不要小看了他們滲透的程度。
今晚來的這么多參加宴會的嘉賓里,說不定有一大部分都會把消息給透露出去,這東西再放在您、家里,可會給您惹下大麻煩。畢竟這東西的底子不干凈;
還是趁早運走好了,我看正好把它跟上一批的那些瓷器一起經(jīng)青蓮幫掌控的碼頭運走;他們反正明天晚上正好要送走一批貨。把東西夾雜在一起,神不知鬼不覺誰也不知道。”
侯相龍的眼神陰鷙,不停地摸著手里的如意杯搖頭:“不行,前幾天青蓮幫的張彪被人在總部殺了,還死了一個集團派過去做賬的心腹財務與幾個幫眾,在報紙上鬧的沸沸揚揚,九龍的其它幫派全都站干岸看笑話。
到如今都沒有人站出來承認是誰那么膽大,策劃了這起案子,還把青蓮幫的財物都給洗劫了;
你知道我們損失了多少嗎?
整整2600萬現(xiàn)金與貴重金屬。這可是青蓮幫里半年的各項營收,本來再過十天,就是他們上交利潤的時候,你說說!怎么會這么巧合?就被人摸了進去總部,還干掉了集團派去的查賬心腹與跟老二走的近的張彪?
現(xiàn)如今看來,也許根本不是什么其它人,就是咱們內部里的人,看到那么多資金,他眼饞了!想脫離集團的掌控,把收到的錢大部分落入自己口袋,而自導自演的一出戲?!?/p>
張誠聽了侯相龍的分析,又覺得不太可信,畢竟青蓮幫的老大雷嘯天自打被推到老大的位子上之后,一直兢兢業(yè)業(yè),家里還有好幾個親戚都在集團內部持股,與集團的利益密不可分,侯老是不是有點太多疑了?
他不一定為了這2600萬就鋌而走險;可是眼下又不好反駁侯老的話。
只好含糊道:“那我這段時間讓人去查一查青蓮幫內部。侯老你的意思是?”
侯相龍垂下眼瞼:"這幾天青蓮幫一直在風口浪尖上,太引人關注了,明天晚上他們在碼頭「運貨」我怕會引來差佬,還是消停點吧~
頭骨就更不能一起運走了~!萬一被人盯上了,損失要誰去承擔?
你另找與咱們關系好的其它碼頭運送,短時間內先不要用青蓮幫的人了!讓他們好好整頓一下自己的家務事兒,都被人打殺到總部去了,即便他們不是監(jiān)守自盜,眼下的青蓮幫也失去我的信任了!”
“這些窩囊廢、蠢蛋……。”
"九龍那地方魚龍混雜,三合集團涉及的業(yè)務那么多,能扶持起一個青蓮幫,就能扶持起第二個綠蓮幫、紅蓮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