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手里握著支銅煙桿,煙鍋里沒點火,卻冒著縷青煙,林青霜湊近望遠(yuǎn)鏡一看就知道那是用艾草和檀香混合的“醒氣煙”。
他走到霍明恒身后,煙桿在輪椅背上輕輕敲了敲,青煙立刻像有了生命似的,順著霍明恒的后頸纏上去。
原本凝在發(fā)間的白霜瞬間化了,可霍明恒卻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咳得身子弓成蝦米,指縫間竟?jié)B出血絲。
“陸老師,看,這人就是傳說中霍家的煙老?!绷智嗨J(rèn)出那人,“據(jù)說他能聞出煞氣的味道,在霍家待了四十多年,專管內(nèi)宅氣場;我在偵探社里給出的資料里看過,觀察了好久,才對號入座的。”
望遠(yuǎn)鏡里,煙老皺著眉捏起霍明恒咳出的血,放在鼻尖嗅了嗅,突然轉(zhuǎn)頭看向西北方,那正是陽明山祖墳的方向。
他對著隨行的護(hù)衛(wèi)說了句什么,護(hù)衛(wèi)立刻快步離開,花房里的燈突然暗了半截,像是電壓不穩(wěn),連透過玻璃照進(jìn)來的暮色,都變成了發(fā)灰的顏色。
陸懷瑾與林青霜對望了兩眼,看來他們下午剛把霍家祖墳的風(fēng)水改了,立刻作用到了霍家身體最不好的霍明恒身上了。
可惜就是霍九齡他們看不到,那百歲多的老頭子一次都沒露過面,他們用望遠(yuǎn)鏡根本看不到他。
不知道反噬有沒有也作用到了他的身上?
三天后的晚上十點,霍家主宅的祠堂里,檀香爐里的香灰突然斷成三截。
霍家祖墳的風(fēng)水反噬影響越來越大了。
69歲的霍仞在瑞士的滑雪圣地,霍家的一處物業(yè)里,正捏著份跨國并購案的文件。
他手指上的翡翠戒指突然發(fā)燙,燙得他“嘶”了聲,戒指內(nèi)側(cè)刻著的“霍”字,竟泛出暗紅的光。
“霍博士,倫敦那邊來電話,說我們?nèi)ツ昱南碌墓疟ね蝗凰私菢?,壓壞了里面的藏品庫。?/p>
助理的聲音帶著顫,“更邪門的是,塌下來的磚石上,沾著些黑色的根須,像是從地基里長出來的。”
霍仞把戒指蹭在袖口上,暗紅的光卻沒褪。
他煩躁地摘下了從來沒摘下來過的墨鏡,助理低著頭,一下也不敢動。
隨著墨鏡摘下,霍仞那詭異的左眼閃了閃,在暗影中露出了駭人的一幕,只見他的左眼緩緩睜開,細(xì)看之下里面竟然有兩個瞳孔。
兩個瞳孔相互交錯,且兩個瞳孔的顏色也存在輕微的差別,看上去詭異極了!
再看他的右眼,更是嚇人,他的右眼睜開后完全沒有黑眼珠子,全是一片白茫茫;比左眼還要可怕!
他閉上眼片刻,渾身充滿了低氣壓。手不自覺地捻著小葉紫檀念珠,默默地念著什么。
過了好一會兒,他重新戴上了墨鏡,臉上也恢復(fù)了和藹的表情,還是平常那個斯文儒雅的學(xué)者形象。
他停止了念經(jīng),助理總算是慢慢抬起了頭,等待著他的回答。
他溫和地開了口:“除了這些,香港那邊怎么樣?有消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