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從二十年前就被霍仞派去了內(nèi)地,一直沒回來過,只每隔幾年傳消息回來,去年到今年一直都沒再傳遞消息回來過;他問過家主,得知妹妹失蹤了!如今去內(nèi)地找人,也不太現(xiàn)實,失蹤那么久,恐怕也是兇多吉少。”
他閉上眼,渾身帶著難以抑制的顫抖。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滲出血珠,卻渾然不覺。他想起父親臨終前的叮囑:“周家的存續(xù),比什么都重要?!边@句話像重錘,狠狠砸在他的心上。
周家經(jīng)不起折騰,他妹妹大概率是死了,如今侄子也要被獻祭……
桌上的電話突然響起,是霍仞的專線。
周硯深吸一口氣,整理好情緒,按下接聽鍵,聲音恢復(fù)了往日的沉穩(wěn):“家主?!?/p>
“周硯,永昌的事,你應(yīng)該知道了?!被糌鸬穆曇敉高^聽筒傳來,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聽風閣最近盯緊點,別讓外人趁機攪局。祭祀前,不能出任何差錯?!?/p>
周硯握著聽筒的手微微發(fā)抖,喉嚨像被堵住,過了幾秒才艱難地開口:“是,家主。聽風閣會盯緊,絕不讓人破壞祭祀?!?/p>
掛了電話,周硯無力地靠在墻上。
他走到辦公桌前,從抽屜里拿出一張周永昌的照片,照片里少年意氣風發(fā),笑容燦爛。
他用指腹輕輕撫摸著照片上的臉,聲音哽咽:“永昌,別怪二叔……二叔沒得選……周家,不能毀在我手里……你好好去了吧~有二叔給你的本命蠱,只要蠱蟲不死,付出足夠的代價,你遲早能回來~”
將照片放回抽屜,鎖上,仿佛要將所有的愧疚和痛苦一同封存。然后拿起桌上的密報,走到壁爐前,將密報扔進熊熊燃燒的火焰里。紙張很快化為灰燼,隨著煙霧飄向煙囪,像周永昌那注定悲劇的命運,再也無法挽回。
“通知下去,”周硯閉眼片刻,再睜開時聲音恢復(fù)了往日的冷漠,“加強聽風閣的安保,任何人不得提及周永昌的事。誰敢亂嚼舌根,一律處置?!?/p>
林青霜踏入空間時,最先聞到的是空氣中殘留的靈泉水清甜氣息,與屋子正前方飄來的淡淡腐朽味形成詭異的對比。
她快步走向屋門口,那個從碼頭集裝箱里救回的女人,還是昏迷不醒來地躺在門外的小竹床上,臉色蒼白如紙,嘴唇干裂,若不是胸口還有微弱起伏,幾乎與死人無異,若是細看,每隔幾分鐘,她的額頭處都會弓起一條蛇行一樣的痕跡,看起來可怕極了;林青霜看的忙離遠了點,咦,這些玩蠱蟲的人惡心了,老是亂往人身體里亂放蟲子。
“唉,苦命人?!?/p>
林青霜嘆息一聲,從空間儲物架上取來相機,這是她來了香港之后才買的進口相機,此刻正好派上用場。她調(diào)整好角度,對著女人的臉按下快門,“咔嚓”一聲,閃光燈在明亮的空間閃過,照亮女人眉宇間那抹揮之不去的死氣。這張照片或許日后能在西浚村派上用場,查清她的身份,也算給她一個交代。
拍完照,林青霜伸手探了探女人的鼻息,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
她知道,女人體內(nèi)的噬魂蠱早已開始啃噬神智,就算沒有外力干預(yù)也活不過幾天,與其讓她在痛苦中死去,不如早點解脫。她從空間里拿出一個瓷瓶,里面裝著高濃度的迷藥,這是她用押不盧和曼陀羅花特制的,尋常人只需一滴便會昏迷,這般劑量足以讓一頭大象斃命。
她撬開女人的嘴,將整瓶迷藥緩緩灌了進去。
藥液順著女人的嘴角流下,浸濕了衣襟。不過三分鐘,女人的呼吸突然變得急促,胸口劇烈起伏了幾下,隨后便徹底沒了動靜,雙眼依舊緊閉,卻再也沒有了生命氣息。
林青霜將女人的尸體抱起,腳步沉重地走向空間后山的艾草坡,那里不僅陽氣充足,還埋著沈白露與周清山、周嬸子、還有候相龍的骸骨,如今多添一具,也算讓她不至于孤單;再埋下去,估計她的空間都成亂葬崗了~得快點在離香港前把這些尸體都處理了。
她早已在艾草坡旁挖好了一個深坑,坑底鋪著干燥的艾草,旁邊堆著助燃的柴火和一桶煤油。
她將女人的尸體輕輕放入坑中,剛要往尸體上潑煤油,突然看到尸體的太陽穴處微微鼓起,像是有東西在里面蠕動!
“不好!噬魂蠱要破體而出!”
林青霜臉色一變,她忘了,噬魂蠱就算宿主死亡,也會本能地尋找新的宿主,若是讓它逃到空間里,后果不堪設(shè)想。雖然它的舊宿主死后一個小時內(nèi)蠱蟲就也會跟著死亡,但這該死的蟲子可不知道自己快死了,它是依據(jù)本能在往外爬,想找新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