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那天打電話到她下鄉(xiāng)的村里,大隊長說那小賤人居然考上了中大!”
沈建國聲音里淬著毒,“中大也在市區(qū),遲早揪出她!這次害你吃了這么大苦頭,絕不能輕饒!”
“爸,您說得對!”
沈白露眼中恨意翻涌,“沈青霜差點(diǎn)要了我的命,我絕不放過她!對了,您說救我的是位高人?我能見見嗎?”
“見王仙長?”沈建國一愣,“他昨天為擋反噬耗損太大,正在打坐,明天方能見客。”
“我找他有事?!?/p>
沈白露急切道,“他能救我,阻止反噬,定也能弄死沈青霜!這次絕不能失手!”
“爸,您還記得嗎?那小賤人還在家屬院時,我偷偷藏了她的頭發(fā)!能不能拿來給我?”她的手指神經(jīng)質(zhì)地絞緊了衣角。
沈建國略作沉吟:“家里……應(yīng)該還有她的東西。等明日王仙長出關(guān),我回去找找。”
“爸,還是我有先見之明吧?”
沈白露語帶得意,隨即壓低聲音,“當(dāng)年十四歲換命后,那位高人說,我每年需飲她一點(diǎn)血。我悄悄取過,但血存不久。
她下鄉(xiāng)前,我一次抽了兩瓶,剛剛夠兩年。后來怕血用完,才追去知青點(diǎn),本想同住方便取血……”
她臉色陡然猙獰:“我找了個男知青幫忙開門,還帶了周嬸子的蛇蠱,以為萬無一失!誰知中了她的奸計!昏倒后不知怎的竟躺在周清山床上……這是我畢生的恥辱!”
她喘了口氣,怨毒更甚,“血沒取成,幸好……幸好她下鄉(xiāng)前,我偷偷剪下她一把頭發(fā),就藏在我家屬院舊房間床底的暗格里!有了這東西,請王仙長做法詛咒,看她死不死!”
“好,既然你有此意,就再勞煩王仙長一回?!鄙蚪▏c(diǎn)頭應(yīng)下。
“我這就回趟家屬院,替你找出來。你自己待著行嗎?餓了多天,只能吃點(diǎn)流食。我去找你鐘國伯伯,請他媳婦兒給咱做幾天飯送來。你就在院里曬曬太陽,別亂跑,我下午就回?!?/p>
他搬了張凳子放在沈白露跟前,轉(zhuǎn)身匆匆朝村長沈鐘國家走去。
到了村長家,沈建國臉上堆起客套的笑:“鐘國啊,家里照顧白露的親戚回鄉(xiāng)下了,這幾天開不了伙。這五天的糧票和二十塊錢,麻煩嫂子辛苦幾天,每天做兩三人的飯食,做好了幫我們送過去。我一會兒得回趟機(jī)械廠,下午過來?!鄙蜱妵娪绣X有票,忙不迭答應(yīng)了。
安排妥當(dāng),沈建國搭村里的拖拉機(jī)回了市區(qū)。
一進(jìn)家門,他便覺出異樣——屋子里空蕩了許多。
疾步走進(jìn)臥室,打開衣櫥,屬于李秀蘭的衣物已不見蹤影,只??章渎涞拇蟀肟臻g。
他的臉?biāo)查g陰沉得能滴下水來??磥砟谴未蟪持螅@女人就收拾東西走了!哼,想分居?他冷笑著拉開抽屜,檢查藏好的存折——還好,李秀蘭并未動過。
他松了口氣,轉(zhuǎn)身去了沈白露的舊房間。
跪在床邊摸索片刻,他撬開床底一塊松動的木板,從暗格里掏出一個小布包。
打開一看,里面蜷縮著一小把枯黃蜷曲的頭發(fā),觸手干澀粗硬,如同干癟的草根。時間太久,早已失了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