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卻突然被三樓傳來的巨響打斷,三樓被燒塌了。
“老爺!”幾個老仆人哭喊著要沖上樓,被燒得滾燙的木門轟然倒下,阻斷了所有去路。
消防隊長舉著擴音器大喊:“東側(cè)樓梯已經(jīng)失守!所有人撤到前院!”
但沒人聽他的,仆人們在濃煙中四散奔逃救火,有人抱著古董花瓶,有人偷偷往包里塞金銀細軟,場面一度很混亂。
林青霜收回目光與聽力。
她換了身干凈衣服,確認外面徹底沒人后她出了空間,山風裹挾著草木的清香撲面而來,不遠處侯家的火光映紅了半邊天,像是夏天傍晚的火燒云在墨色的天幕上。
回家的山路比來時要快很多。
她只用了四十分鐘就跑回了家里。推開家門的剎那,林青霜幾乎脫力。
她把陸懷瑾從空間中放在臥室的床上,等到她再次端著熱水上來時,正要去查看陸懷瑾的情況,手腕突然被攥住。
那雙總是帶著冷意的眼睛此刻蒙著水霧,陸懷瑾的喉結(jié)滾動了幾下,聲音沙啞得不行:“你……”
“醒了?”
林青霜的心跳漏了一拍,反手握住他的手。他的掌心滾燙,比正常體溫高了足足兩度。
陸懷瑾的視線在她臉上逡巡:“你沒受傷吧?”
“沒有?!彼荛_他的目光,去摸他的額頭,“感覺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你救了我?!彼芨杏X到自己胸腔里傳來細微的癢意,像是有蝴蝶在用翅膀輕輕扇動,那是心臟在修復的征兆。
林青霜突然別過臉,耳根泛起熱意:“順手而已?!?/p>
“子彈在心臟位置?!标憫谚哪粗改﹃直成系牡嗌埽捌胀ㄈ烁揪炔涣?。”
“是啊,你知道的,我不是普通人嘛!我不是說過,哪怕你只有一口氣,我都能把你救回來?”
沉默在房間里蔓延,只有窗外的蟲鳴斷斷續(xù)續(xù)。月光從窗欞鉆進來,在地上織出銀色的網(wǎng)。林青霜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比手術(shù)時還要劇烈。
“侯相龍被弄來了,現(xiàn)在還扔在空間中昏迷著,我在空間中給你做了心臟手術(shù),子彈已經(jīng)取出來了~你自己感受一下?!?/p>
陸懷瑾突然低笑出聲:“不用感受,我現(xiàn)在一點事兒都沒有,抱歉,這次讓你擔心了。”
“你還笑?!绷智嗨伤谎郏劭魠s有些發(fā)熱,“下次再把自己弄成這樣,我就讓你在空間里躺到發(fā)霉。”
他突然用力握住她的手,眼神亮得驚人,像淬了火的鋼:“不會有下次了?!鳖D了頓,他補充道,“下次換我護著你?!?/p>
月光突然被云層遮住,房間陷入短暫的黑暗。
林青霜能感覺到他掌心的溫度,比靈泉水還要暖,順著血管一路蔓延到心臟的位置,熨帖了所有的不安與恐懼。
遠處侯家的火光依舊在天際閃爍,但此刻在這里,卻仿佛有另一種光亮正在悄然升起,比任何火焰都要熾熱綿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