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穗眼皮沉重地掀開一條縫,房間里還是暗的,厚厚的窗簾擋住了清晨的光。
她遲鈍地眨了眨眼,記憶碎片才慢慢拼湊起來——昨晚在陽臺的酸麻膝蓋,在浴室臉上的那股白濁液體,還有最后席卷而來的疲憊……她好像就那么睡過去了?
她小心地翻了個身,想換個姿勢舒緩一下發(fā)僵的腰背,卻猛地撞進(jìn)一片溫?zé)崂铩?/p>
沉硯鐸。
他就睡在她旁邊,側(cè)身朝著她,一條手臂還松松地搭在她腰上。
他怎么會睡在這里?
她的心跳一下子加速,臉頰滾燙。身體下意識地想蜷縮后退,逃離這過于親密的距離。
可她腰上那條手臂的重量,又讓她僵在那里,一動不敢動。
就在她糾結(jié)著到底要不要動的時候,搭在她腰上的手臂收攏了一下,將她更近地按向那片溫?zé)岬男靥拧?/p>
沉硯鐸的眼睛沒睜開,帶著剛睡醒的低啞鼻音,在她頭頂響起:醒了?
嗯、嗯…她點(diǎn)頭,帶著剛睡醒的啞音,您…您怎么……她卡住了,她無法直接問出您怎么睡在這里,總覺得這樣問顯得自己不知好歹。
沉硯鐸終于半睜開眼,垂下的目光落在她燒紅的耳根上,他的睡意似乎消散了,又恢復(fù)成平日里那種帶著審視的平靜。
小狗睡了這么幾天主人的床,他開口,聲音比剛才清晰了些,現(xiàn)在不讓主人睡了?
蘇曉穗猛地?fù)u頭:不是!沒有不讓!我、我就是……她急得語無倫次,生怕他誤會自己嫌棄他。
他沒再追問,只是圈著她的手臂又緊了緊,讓她完全貼合在他身前。
他的體溫透過薄薄的衣物熨帖著她微涼的身體,昨晚那些混亂又羞恥的畫面不受控制地再次翻涌上來。蘇曉穗把臉埋得更低,幾乎要嵌進(jìn)他懷里。
沉默在昏暗的房間里流淌,只有兩人交錯的呼吸聲。沉硯鐸的下巴蹭了蹭她的發(fā)頂,忽然開口:昨天,他頓了頓,似乎特意留給她一點(diǎn)反應(yīng)的時間,感覺怎么樣?
他問的是……是那個。她當(dāng)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羞恥感讓她只想把自己縮成一團(tuán),最好能原地消失。
不想說?沉硯鐸的聲音帶著溫和,聽不出絲毫逼迫,沒關(guān)系。
蘇曉穗剛要放松,就聽到他緊接著用一種更低沉更清晰的語調(diào),在她耳邊補(bǔ)充道:
不過我更喜歡坦誠一點(diǎn)的小狗。
這句話輕巧地勾住了她心底深處那點(diǎn)隱秘的渴望——被認(rèn)可、被喜歡、被他更喜歡的渴望。
她糾結(jié)又矛盾。不說,怕他不高興,不更喜歡自己。說,又不知該怎么把那些讓她想鉆地縫的事說出來。
她在他懷里小幅度地扭動了一下,過了好一會,聲音才艱難地擠出來:和主人…像這樣抱著很開心……
她停了很久,久到沉硯鐸以為她不會再開口,她才又用更輕的聲音補(bǔ)充,幾乎是在他胸口呢喃:但是真的那個的話……我覺得…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