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島主街,一如既往地被喧囂與繁華所包裹。
然而,與云天不久前所見相比,今日的繁華,已近乎沸騰。
原本寬達里許的青石主道,此刻竟也顯現(xiàn)出幾分擁擠之態(tài)。
往來修士摩肩接踵,遁光與寶氣交織成一片絢爛的洪流。
街道兩側(cè),更是不時能看到身著統(tǒng)一制式道袍的宗門弟子成群結(jié)隊而行,他們神色或倨傲,或新奇,顯然是為即將到來的盛會,從千星海域各處趕來。
這番景象,倒是與鄭蕓玉簡中所述完全吻合。
云天隱于人流之中,氣息盡斂,不顯山不露水,宛如一滴匯入江河的水珠,閑庭信步般走向萬寶堂的方向。
他花費了比往常多出數(shù)倍的時間,才穿過擁擠的人潮,艱難地來到西島萬寶堂那熟悉的鎏金招牌之下。
只是此刻,萬寶堂門前竟是里三層外三層地圍滿了看熱鬧的修士,將大門堵得水泄不通。
從敞開的大堂之內(nèi),還隱隱傳出陣陣喧囂與斥責(zé)之音。
云天眉頭微動。
他并未急于上前,而是不動聲色地憑借著強橫的肉身之力,悄然擠到了人群前方。
視野豁然開朗。
只見偌大的堂廳之內(nèi),顧客寥寥無幾,氣氛卻劍拔弩張。
一名身著華貴錦袍,一看便是世家公子打扮的青年,正頤指氣使地指著隋景堂的鼻子,厲聲斥責(zé)。
“隋景堂!你們西島萬寶堂的膽子,真是越來越肥了!連我司馬家的面子都敢不給?”
而那位平日里精明干練的隋總管,此刻卻是一副諂媚之相。
他微微弓著腰,兩只手在身前不停地搓弄著,臉上堆滿了委屈而又不敢得罪的笑容。
“哎呦,司馬三少爺,您這話可真是折煞小的了。給我們一萬個膽子,也不敢跟您司馬家過不去啊?!?/p>
“只是……只是這‘破嬰丹’,確實只有那么一枚。按照規(guī)矩,早已上交到星島拍賣總行,登記入冊,準(zhǔn)備寄拍了。您這……您這就算是把小的給賣了,我也實在沒法子給您再變出一枚來??!”
那被稱作“司馬三少爺”的青年,年紀(jì)不大,修為卻已至金丹后期。
只是他氣息虛浮,靈力駁雜,顯然是丹藥硬生生堆砌上來的根基。
其面容雖算英俊,但深陷的眼窩與一層淡淡的青黑之色,無一不說明此人早已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與凡俗間那些紈绔子弟的形象別無二致。
在他的身后,還如鐵塔般站著兩名氣息沉凝的護衛(wèi),竟也都是金丹后期修為,只是他們神色平靜,目光古井無波,顯然只負責(zé)護衛(wèi)之責(zé),對自家少主的行徑已是司空見慣。
聽到隋景堂的話,那司馬三少爺臉上的囂張氣焰頓時一滯,有些泄氣。
破嬰丹何等珍稀,他心中也是有數(shù),知道隋景堂所言非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