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柳氏的死極有可能是人為,江父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
他是個重親情的人,盡管與這柳氏從未有過交流,亦不太同意她進(jìn)門,但畢竟是正兒八經(jīng)拜過堂的,這會兒肚子里還懷著江家的骨血,柳氏死了,他不可能無動于衷。
江德戍不過睡了一晚上就醒過來了,然而精神并未好到哪里去,喪妻喪子的打擊對于他來說太大了。
整整七天過去了,江德戍才算是緩過來,這一天正好是柳氏和胎兒的頭七,江父軍務(wù)纏著抽不開身,是以想讓江月姝過去安撫一番,給錢給物。
江月姝本來是不太喜歡與這幾房親戚有所來往的,然而親眼看到了血泊當(dāng)中的柳氏的她怎么也狠不下這個心來,不過猶豫了一下就答應(yīng)了。
正要帶著禮品出發(fā),江德戍卻突然過來了,手上還提著一把劍。
他這幾日一直渾渾噩噩的,此時此刻卻是難得的清醒,一闖進(jìn)府里便以劍指著江月姝,惡狠狠的盯著她。
江父是個習(xí)武的高手,江月姝同樣有點功夫傍身,對于江德戍的這點威脅,他們倒也不放在眼里,只是有些想不通。
“三弟,你這是干什么?趕緊把劍放下,休要胡鬧!”江父不忍斥他,語氣當(dāng)中大多是溫和,“今日可是弟妹的頭七,你保不住她和孩子也就算了,難道連這最后一點體面都給不了嗎?”
“體面?”江德戍不屑的呸了一聲,“你們也好意思跟我提這個詞?要不是你的好女兒故意拖延時間,我又怎會有今日?!你們明明知道我子嗣薄弱,盼了大半輩子才盼來這個兒子,結(jié)果居然為了一點私怨便狠心見死不救果真是蛇蝎心腸,毒婦!”chapter_();
江德戍一會兒逮著江父罵一會兒逮著江月姝罵,氣得渾身發(fā)抖,嘴唇發(fā)青,說話的時候,唾沫星子吐得一道比一道遠(yuǎn)。
江月姝很難做到不嫌棄,只聽他罵了幾句便想離開,不想再看他發(fā)瘋。
豈料江德戍沒有最瘋只有更瘋,光是嘴上罵還不夠,轉(zhuǎn)眼間便不管不顧的動起了手,揮劍亂砍亂伐,府中侍衛(wèi)想要將他制住,然而卻遭到了江父的阻止。
“父親?”
江月姝不解。
江德戍都瘋成這樣了還不趕緊把他拿下,難道還等著他一把火燒了這里嗎?
“你三叔現(xiàn)在是郁結(jié)于心,只要讓他發(fā)泄出來就好了。”江父頗有些不忍的解釋道,“強(qiáng)行阻止怕是只會讓他更加痛苦,吩咐下去,府里任何人不得干涉他,他愛怎么做便怎么做,只要不鬧出人命就好?!?/p>
江月姝:
江父心軟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不足為奇,江月姝只不過氣了一下便不當(dāng)回事,轉(zhuǎn)而盯緊看起來有些失心瘋的江德戍,防止他突然沖過來砍傷自己。
江月姝的擔(dān)心不是沒有道理,江德戍根本不滿足于只砍那幾只椅子,目光不經(jīng)意間落到江月姝的身上之后便不再移開了。
“既然你們不仁,那就別怪我無義。我江德戍在此立誓,從今往后便與你們恩斷義絕,再無來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