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出門,表小姐都是戴著帷帽,在家之時則是神出鬼沒,房里一個貼身伺候的丫鬟也無,從來都是親力親為,放眼整個江府,也就只有大小姐與她走得近。
郝嬤嬤一邊回憶一邊解釋。
“還有這么古怪的事情?”
江德立更加覺得奇怪了,眼珠子一轉,最后落到郝嬤嬤身上,意味深長道:“郝嬤嬤,方才你偷偷躲起來掉眼淚,只怕是家里那個兒子又去賭了吧?!?/p>
郝嬤嬤讓他說得渾身一顫,心中的委屈再也壓不住,瞬間又變得通紅起來。
她的這個兒子年紀不小了,也就比江德立小上兩歲,作為江家頗受厚待的嬤嬤,她的兒子自然也是受重用的。
江父初入軍營的時候甚至還把他帶在身邊,讓他當個貼身侍衛(wèi),讓他有個掙取功名的機會,然而這個兒子天生就是吃不得苦的,才去了一兩月便堅持不住了,死活都要回來,江父不愿逼他做不情愿之事,很快便答應了。
兒子回來之后,郝嬤嬤便為他討了一門媳婦,雖然家里的兒子兒媳都不干活,但郝嬤嬤月錢頗豐,養(yǎng)活一家三口沒有問題,壞就壞在兒子突然染上了賭博的惡習,就連媳婦都輸給了別人,后來因為還不上錢差一點就讓人打死了,還是江父出錢出面才把他贖了回來。
好賭之人,有哪一個是得善終的。
這不,才剛參與賭博沒幾個月便欠了人家?guī)装賰摄y子,現如今債主要把錢收回,拿不到錢便砍手,那個不爭氣的兒子只能被迫躲到山中。
郝嬤嬤今日偷偷躲起來哭,正是因為此事。chapter_();
“這賭豈是說戒就能戒,我一看到你哭便知是怎么回事了。”江德立故作一副善心大發(fā)的模樣,“要我說,你就當做沒有這個兒子算了,左右也不缺他這樣一個兒子。”
此事當時鬧了不小的動靜,江德立自然也是知曉的,更記得江父放過的狠話。
“二公子這話說得及是,可他畢竟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我豈能真的狠心將他拋棄。”郝嬤嬤忍不住抽泣起來,末了不忘祈求道,“二公子,此事你萬不可跟大公子提起,若是讓他知道,只怕”
只怕這個兒子就真的沒了。
江德立默默在心中為她補充了一句。
閑話不提,他特意點破這件事,可不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干非要刺激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太婆的,而是為了某些不為人知的目的。
“眼下有兩條路擺在你面前,一是就這么熬著,唯一能的就是祈禱那些人找不到你兒子,二是拿出欠款,將人打發(fā)走?!?/p>
別說是幾百兩了,便是幾十兩,郝嬤嬤也拿不出來,因為家底早就被兒子敗光了。
“二公子說得容易,此事豈是我可以左右的。”
郝嬤嬤已經一把年紀的人了,經歷得多,自然也就有了些見識。
江德立突然提到此事,想必也是要提什么條件,郝嬤嬤深知這種做不可取,但為了兒子她也顧不了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