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卑爾根潛伏兩天的孫農(nóng)終于迎來了小魯?shù)婪虻鸟Y援,嚴格來說孫農(nóng)是睡了兩天,在這個地方她孤立無援,沒必要做無效的尋找。孫農(nóng)在受訓時學過歐洲史,教師說歐洲的大家族后來在各個關鍵行業(yè)中占據(jù)關鍵職位,這就是說,德意志銀行的總裁絕對不會是小白羊,而是隱藏了鋒芒的大灰狼。
小魯?shù)婪蚝瓦h在巴伐利亞的父親通話二十分鐘后,開始調動人手從各種渠道口岸潛入挪威逼近卑爾根,很快就爬上胖女人匿跡的費登山。
后來孫農(nóng)才知道在飛機上和老魯?shù)婪蜃鲟従硬⒎桥既?,雖然老魯?shù)婪虿皇菫榱怂粋€人來中國的,老人的目標還包括一個叫徐念東的中年男人以及其他七個人,脫離特殊行業(yè)只有孫農(nóng)一人,恰巧當老魯?shù)婪蛴惺乱氐聡惶?,他把兒子的名片交給孫農(nóng)的意義在于他打算更深一步地了解這個看著美貌又帶點天然呆的東方丫頭。以前這個丫頭和她的同伴們在德國曾經(jīng)給自己的家族造成了巨大的損失。
大家族從來都不是只依靠一個行業(yè),而私人性質的情報和行動小組永遠都見不得光,但是做起臟活來非常有效,為了利益,大家族從來都不在乎性命,這里說的不是一條兩條,甚至很多貌似不可抗力的災難也是出自這類家族之手,化工廠爆炸,飛機掉下來什么的,不可說,不可多說!
離開特殊行業(yè)的孫農(nóng)并不知道,包括她去海市找的七哥,他倆曾經(jīng)距離滅頂之災只有一步之遙,孫農(nóng)第一次留宿華僑新村的那個晚上,兩個鋁熱劑燃燒彈險些扔進譚笑七租屋客廳,要是真扔進去了,他們和樓上的房東太太肯定葬身火海,沒救。
所以小魯?shù)婪蛟诟赣H的指示下,一力促成孫農(nóng)的百慕大國際貿(mào)易公司和西門子醫(yī)療達成供貨二十臺MRI的協(xié)議,魯?shù)婪蚣易迳蠈右恢抡J為,以貿(mào)易合作方式打入東方大國或許更有效,反正事發(fā)了第一個頂雷的就是這個傳聞很厲害的東方小丫頭。據(jù)說和這個小丫頭春風一度的小個子男人在東方大國最南端的那個海島上成立了汽車銷售公司,德國的BBA可不是吹出來的,沒說的,派人過去跟小個子談判,先送他兩輛虎頭奔,大量供貨,直接派船送,開正式發(fā)票。
這時的德國正在面臨柏林墻的倒塌,各種機會紛紛擺在面前,而擴大情報來源以及擴大貿(mào)易范圍和金額,是巴伐利亞這個德國大家族眼下最需要去做的。
在卑爾根的孫農(nóng)怕暴露沒敢跟遠方的七哥聯(lián)系,此時的她還處在一種看我多能干的自豪之中,她知道二十臺1。5T的MRI對七哥意味著什么,她現(xiàn)在只是好奇七哥那套四室兩廳的房子給自己的那間會做成什么風格,她對過程沒興趣,是中式還是西式或者地中海式同樣沒興趣,她只想著幾個月后回去,就能看到成品。
地中海這個詞除了形容氣候和裝修,還是一種男士發(fā)型的形容詞。
猴島上的徐念東恍然間,在偶然胡嚕自己腦袋時發(fā)現(xiàn)頭頂中心部分向著外圍均勻的步步為營的掉頭發(fā),他不明白為什么眼前的三個人都過去三個多月了怎么依然對他興致盎然。三個月里前幾天時,當他發(fā)覺反抗不了打算轉向享受過程時發(fā)現(xiàn)實在是做不到。在痛恨孫農(nóng)時,他已經(jīng)悄悄藏了幾樣在那三個男人眼里毫無威脅力而在自己手里可以鯊人的物件,他同樣痛恨這三個男人,只要有機會他會毫不猶豫地結果他們的生命。
要結果必須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同時鯊了三個,只鯊一個甚至二個都沒用,他手腕上和腳踝上的束縛器具始終掛在原來的地方,那是吳尊風一再叮囑三個男人任何情況下都不準摘掉的,在警惕性方面吳尊風和孫農(nóng)以及譚笑七都是在一個段位上的,雖然別人看起來會覺得很累,但是這仨已經(jīng)習慣成自然了,這個習慣救過他們仨多次,最多的是吳尊風,其次譚笑七,最后才是從特殊行業(yè)專業(yè)出來的孫農(nóng)。
孫農(nóng)在布呂根一個木制套間看英文原版赫爾曼沃克的【戰(zhàn)爭與回憶】里,華倫的媳婦杰尼絲于1941年12月7號清晨日本商店里購物目睹涂著膏藥旗的飛機偷襲珍珠港而憤然零元購時,感覺到木頭樓梯有人上來的動靜。
在布呂根這個地區(qū),巡邏的警察要是看到街邊行走的胖子疑似體重超過一百公斤,就會把嫌疑人帶回警局過磅,確定超過一百公斤后要核實胖子的住處以及是否有過在木屋區(qū)流竄的事實,如果有就會罰款和拘役。
孫農(nóng)聽到門上傳來三短二長的敲擊聲就知道,那個胖女人的末日到了。
二
雖然這幾天和譚笑七沒有任何聯(lián)系,但是楊書逸和楊一寧天天晚上都會煲一個小時的電話粥,這也是父女倆之間通話頻率和時長最多的一段時間,他倆的話題就是討論和分析譚笑七那小子今天做了什么以及背后的含義,當然遇到他和許林澤的親密環(huán)節(jié)時都有意地跳開或者避而不談,當楊一寧得知譚笑七給那個離婚女人存了二百萬時終于忍無可忍,但是她還得在楊爸的勸慰下繼續(xù)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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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什么呀!
楊書逸知道譚笑七完全能夠以自然人身份和市局合辦汽車銷售公司,然后在工商局的注冊填表時,他的六成股份的參與人是智恒通公司,就是說小個子并沒有吃獨食,有時楊書逸甚至希望譚笑七能攜款私逃什么的,他可以回去海市重新執(zhí)掌楊氏,但也只是希望而已,僅從魏汝知和吳德瑞的變化就能看出來,他再回去只能當老太爺了,垂個簾子聽個政,大家對他也就是點點頭敷衍一下,該聽譚笑七的還是聽譚笑七的。
所以說人是個復雜體矛盾體,就像一些談戀愛的女孩子,主動和男孩子分手了,心里卻會嗔怪對方怎么不來挽留自己一下,其實即使對方挽留了,她還是會走。楊書逸沉浸在放權正確的情緒中,卻還希望能看到譚笑七力有不逮的狀況,說實話,放權雖不得已,也很無奈,承認自己老了是任何男人都不愿意的事,女人也一樣。
楊一寧在與父親的分析中,常常把自己帶入譚笑七所處的角色中,幻想當時要是自己會怎么做,常常她發(fā)覺自己做的選擇和譚笑七那家伙迥然不同,后來有部叫做【泰囧】的電影很賣座,所以楊一寧這個就叫楊囧,倒是不一定會賣座。
楊一寧知道譚笑七那個叫廖三民的堂姐夫很不好對付,不光是那人胖,關鍵是很不要臉,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不要臉,楊一寧覺得其實譚笑七就很不要臉。他們隊里因為一件女性騷擾事件上過三民的家門,結果沒多久就被上級派人給喊回去了楊一寧知道三民在警隊剛發(fā)展的內(nèi)線就是馮飆。楊一寧想不到譚曉煙那樣一個大美人居然是譚笑七的親堂姐,那特么怎么看怎么也不會想到他們是譚姓一家人,想到這里楊一寧就會想到湯毛毛和湯唯唯,還有蔣依依,她不知道譚笑七的童年回憶是怎樣的,自己的童年真的是無憂無慮,有憂有慮的是剛成年。
想到這里,楊一寧對許林澤的鄙視變成了對自己的,雖然許林澤和談波紅果果過多次,但合法,而且被譚笑七變成女人時才是人家嚴格意義的第一次,想到這里楊一寧就有些自卑,就別說人家紅果果了,自己還有一個十歲的兒子呢,還是被譚笑七暗度陳倉接回來的。
楊一寧不知道她父親請譚笑七去寶雞虢鎮(zhèn)接回蔣小明,后來改名叫楊錦廷的事件是受了古代一個成語的啟發(fā),“假道伐虢”,跟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只不過楊爸這點心眼被譚笑七一眼識破,在楊爸看來自己是晉獻公,其實他也就是虞公的角色,譚笑七還會背出這兩句古文,“若得道于虞,猶外府也?!?/p>
楊爸不知道,除了對孫農(nóng)外,譚笑七的處世之道就是時時刻刻在算計中,譬如挨了他那個大嘴巴時,他就在告訴權衡是否還手,還手的好處和壞處只比,不還手的好處和壞處只比,最后得出不還手的好處更多,才平靜對待,這個算計過程不超過零點零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