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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只生一個好（第2頁）

“譚笑七！”譚媽出離憤怒了，你個臭小子，她讓你吃你就吃，誰讓你吃了！

孫農(nóng)被嚇哭了，舉著雙臂要譚笑七抱。

譚媽這個氣呀。

生了譚笑七后，譚媽幾乎處于半脫產(chǎn)狀態(tài)，一是身體沒恢復(fù)好，還有就是當(dāng)時的形勢，不上班又能拿工資，安全一些。

從譚笑七到譚笑九，四年里譚媽流產(chǎn)兩次，那時還沒有抑郁癥這個詞，但若是沒有孫農(nóng)的出現(xiàn)，她真的可能會抑郁。和大多數(shù)做父母的不同，譚媽是真心實意地想有個女兒，她一定會把小棉襖續(xù)成羽絨服，既貼心又保暖。有時看到譚笑七嗚哇嗚哇的淘氣，她就恨自己的肚子不爭氣，恨譚爸的碌碌無為，天天就知道下棋。

好容易遇到孫農(nóng)，孫媽也不介意她的姑娘天天被譚媽歡天喜地抱走，每次孫媽輪休，譚媽就有些惶恐，生怕孫媽把著小閨女一整天，她自己上不了手。

譚媽不知道老鄰居是怎么議論她的，都覺得她想姑娘想瘋了，對親兒子譚笑七都沒對孫農(nóng)那樣上心。

好在譚笑七想得開，一是自己媽媽喜歡的是孫農(nóng)，二是譚笑七覺得被老媽冷落也不算大事，要是有一天親媽對自己噓寒問暖的，他才覺得不正常。

譚笑七和孫農(nóng)上中學(xué)后，有一次倆人談?wù)摓槭裁磳O農(nóng)那么小就喜歡和譚笑七接近，孫農(nóng)撓著頭抿嘴一笑，我可能是喜歡七哥身上的氣味吧。其實她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人和人之間，靠的不就是緣分嗎。

譚媽終于找到機會狠揍了譚笑七一頓，孫農(nóng)張著小手走路摔倒了，聽到小女孩的哭聲，譚媽過去一看，譚笑七正在扶著孫農(nóng)起來，正在廚房烙餅的譚媽拎著搟面杖跑出來，她見此情景堅定地認(rèn)為是譚笑七把小孩子推倒的，怎么能這樣欺負(fù)人家嬌嬌弱弱的小姑娘呢，譚媽怒從心起，搟面棍沒頭沒腦地砸在譚笑七身上，為了保護孫農(nóng)不受傷害，譚笑七護著小姑娘，直到老鄰居們過來把搟面棍奪下，一個遠(yuǎn)遠(yuǎn)看見孫農(nóng)走路摔倒的鄰居責(zé)怪譚媽不問清楚情況就責(zé)罰孩子。

沒人注意到孫農(nóng)抱著譚笑七的脖子，用恨恨的目光盯著譚媽。

那天譚媽足足哭了半夜，她覺得自己可能真有病吧，小七是自己兒子，怎么能下這么重的手。譚笑七固執(zhí)地躺在半間里的床上，他覺得不認(rèn)識自己媽媽了，那張臉在揍他時兇狠的表情說明媽媽是狼外婆！

那天是譚笑七和父母漸離的第一步，即使覺得自己錯了的譚媽，也沒向小七道歉，那個時候的父母幾乎沒有做錯了以后道歉的。

我是你爸，我是你媽，這就是不道歉的理由。

三

張建國和前邊的徐念東都生于1949年，與共和國同齡，張建國的爸爸是位老警察，服務(wù)過日本人和國民黨，解放前夕他毅然向我黨靠攏，大軍尚未入城時，他在分化城里最大的武裝“保警總隊”時立下汗馬功勞。

解放后他不要任何獎勵，只要求繼續(xù)留在市局，當(dāng)上后勤處一把手。

張?zhí)幒髞砘貞浰窃趶埥▏錾筢θ恍盐虻?，他覺得這個兒子是他的福星，要不很可能跟著保警總隊一起被殲滅，所以給兒子起名張建國，溺愛至極。

很多市局的人對張?zhí)幾畲蟮囊庖娋褪遣还芄?yīng)狀況有多緊張，他每天晚上都帶著兒子在市局小食堂用餐，讓廚師給他炒兩個下酒菜。經(jīng)常有人到局長那里告狀，念及他當(dāng)初的功勞，局長只能睜一眼閉一眼，勸告憤憤不平的人，張?zhí)幰簿褪菒酆葍煽?，占不了公家多少便宜，?dāng)初他要是要了二百兩黃金的獎勵，人家就是天天吃大肉喝大酒也足夠揮霍十年的了。

在市局的大背跨大比章程里，明文禁止刑警隊參加，公開的理由是楊書毅也在刑警隊，有近水樓臺之嫌。其實局長的深意是要提高行政部門的體質(zhì)，刑警隊那幫小混球天天不是抓賊就是在練功房，還提高個茄子啊。局長要的是辦公室，后勤處，行政處，等各部門在物資供應(yīng)缺乏的前提下，適當(dāng)增加同志們的身體素質(zh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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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書毅都搞不懂為什么，張?zhí)帉τ诖蟊晨绱蟊确浅嵝模诘诙未蟊惹埃较氯o楊書毅二百塊錢，委托總教練幫忙買一些能增進營養(yǎng)的食材和調(diào)料，恰好四川青羊?qū)m的楊家送來一批臘肉香腸和調(diào)料，楊書毅就把這二百塊錢交給了老家的人，還別說，一過秤，價錢差不多。

臘肉和香腸在后來的年代里，只能算是偶然嘗嘗鮮的食材，但是在自然災(zāi)害的年代，連高度白酒都能當(dāng)食物充饑，于是臘肉和香腸成了后勤處夠格參加大背跨比賽的小伙子們的口糧，楊書毅訓(xùn)練他們時下手毫不容情，要求嚴(yán)格，苦干巧練，很快這幫家伙的水平直線上升。

但是楊書毅從來不認(rèn)自己是同事們的師傅，他只認(rèn)自家閨女是他收下的第一個應(yīng)該也是唯一的徒弟。

楊書毅把多余的調(diào)料和臘肉香腸都交給張?zhí)帲瑥執(zhí)幰贿吰穱L著楊書毅堂弟炒出來的香干臘肉和蒸香腸，嘖嘖贊嘆東西真地道，他那個小兒子對楊書毅根本就不屑一顧，那小混蛋眼高于頂，除了幾位局長，他不買局里任何人的面子。

既然做了后勤處的教練，其他部門就不能請楊書毅做教習(xí)了，在大比中后勤處理所當(dāng)然地大背跨了所有對手，奪得頭籌，獎品就是一面流動紅旗，但是張?zhí)幱X得與有榮焉，掛在辦公室里最顯眼的位置。

張?zhí)幍谋疽馐菞顣隳芎煤弥笇?dǎo)一下自己那個犬子，那孩子仗著他爹的身份在學(xué)校里橫行霸道，老師們都知道他爸爸是警察，誰也不愿意觸這個霉頭。

大比后不久，張?zhí)幘筒〉沽耍赴?/p>

醫(yī)生說病人就是喜歡吃過燙的川菜，油大，鹽分高，例如水煮肉，回鍋肉。得知張?zhí)幍牟∫蚝缶掷镉腥诵覟?zāi)樂禍，說這是報應(yīng)，大家一個禮拜最多在食堂打兩次肉菜，肉菜的意思是肉炒青菜，但是有人看到張?zhí)幗?jīng)常吃的純?nèi)獠耍饽喟兹?，燉肘子什么的，他那個兒子本來沒資格在小食堂用餐，結(jié)果呢，天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