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一寧從隊里回到楊家時已經(jīng)晚上十一點,她今天在南天大酒店退了房,小澄邁高興地在門口等她,楊家也是在金盤開發(fā)區(qū),距離譚笑七租下的獨棟不遠(yuǎn)。知道大小姐要回家,全家所有人都沒睡,廚房里廚師蓄勢待發(fā),當(dāng)楊一寧簡單梳洗換衣服后坐在餐桌邊時,她喜歡的菜已經(jīng)裝在盤里等她了。譚笑七對楊家的廚師那可是心心念念,可惜沒機會去挖墻腳。
對于小關(guān)的犧牲,楊一寧覺得非常痛心,平時她用小關(guān)最順手,不管什么事第一個想起來的都是關(guān)明灝。馬維民已經(jīng)給小關(guān)在浙江的親人去電話,告訴那邊可以過來三位直系親屬過來料理后事,三個人的往返機票以及在海市的食宿都由中心分局報銷。
楊一寧忽然對自己的職業(yè)產(chǎn)生了一種疲憊,她吃的時候只留下小澄邁,讓其他人都回去睡覺,聽著小澄邁嘰里呱啦地說著家里的七零八碎,楊一寧漸漸就困意上頭,被小澄邁扶著回臥室睡覺,夜里她做了一個夢,夢見譚笑七指著自己說滾蛋。
楊一寧醒來時發(fā)現(xiàn)時間是凌晨三點,她想到譚笑七時覺得楊爸和自己都很奇怪,明明許林澤一直和譚笑七住在一起,現(xiàn)在只不過許林澤回北京了,但是楊爸和最都覺得天大的氣運站在了自己這邊。楊一寧第一次覺得自己和楊爸都很勢利,如果譚笑七還是個沒正式工作的美食就去海臺牌機廳打牌賺零花錢的小個子,楊爸絕對不會這么奶耐心勸自己去和譚笑七拉近關(guān)系。
譚笑七知道,獨棟別墅的住處絕對不能讓公司里的任何人知道,所以奔馳600不能停在華僑新村的烤乳豬店門口。許林澤去機場是打車去的,那輛掉過葉子板的道奇就停在別墅門口,而未來幾天會很忙,車子必須帶回22號大樓,他琢磨得給鄔嫦桂配個司機,還有敦促她趕緊去學(xué)個本本,自己開車才是辦大事的正道。
這一天發(fā)生了很多事,對未來的影響意義深遠(yuǎn),就像市里老一,他挨了女領(lǐng)導(dǎo)的臭罵后回家照樣臭罵談波一頓,他還沒察覺談波的懶惰和沒用都是裝出來的,下午老一乘坐的奔馳600撞上電線桿子時,談波的車跟在后邊,他眼看著路邊的電線桿子一根一根被雜亂的電線牽連而倒下時,內(nèi)心急盼老一的車子能被砸爛或者是過電,讓車子里的人象魔鬼那樣跳舞。病房里老一的人多,所以談波知道要是想和譚笑七接上頭兒,怕是沒那么容易。談波知道譚笑七和自己父親沒有深仇大恨,所以怎么說服小個子和自己聯(lián)手,是個難題。他得讓譚笑七確信,,不除掉老一,他自己沒有好果子吃。
談波得到消息說許林澤懷孕了,他這個“前夫”也是喜不自勝,他很愿意幫許林澤照顧孩子。談波這些年也想辦法了掙了些錢,其中一部分就是打算給許林澤的孩子買奶粉的,他不知道許林澤現(xiàn)在手里的錢比他的多。如果說人生需要一個小目標(biāo)的話,譚笑七的不明確,許林澤的也不明確,孫農(nóng)是賺足夠的錢,楊一寧是和譚笑七確定關(guān)系,就談波沒有,他屬于過一天賺一天的人,知道在老一的陰影的下,他不配有安全的一天。所以談到理想,譚爸覺得要等老一歸天后才行。
許林澤再次被電話驚醒是是凌晨4點半,電話里的人聲音和許媽很像,但許林澤能聽出不是自己母親,那個女人說“木木,我是你小姨,我現(xiàn)在趕早班飛機,大約九點到北京,你在家里等我?!?/p>
許林澤一頭霧水,跟母親從楊江來北京很多年,許林澤沒怎么見過許媽家的親戚,也沒見過幾位父親家的親戚。許林澤經(jīng)??吹狡吒缂业挠H戚和葉永嘉家的親戚的走動,但她從來就這個問題問過母親,許林澤的性格有點生冷,所以想接近的她的男生雖然多,但是知難而退的也多。許林澤瞪著眼睛熬到天亮,她知道就算飛機九點落地,機場大巴得先到方莊環(huán)島,然后她小姨再轉(zhuǎn)車過來西路小區(qū)這里,最快得中午十一點了,她打算出去買點蔬菜和肉類,招待沒見過的小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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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惑的許林澤把來人迎進(jìn)家門后確信,這就是她小姨,因為這個人和許媽實在太像了!如果許林澤不是許媽親女兒,和許媽一起生活二十多年,她絕對會認(rèn)為這個人就是許媽。
來人一進(jìn)屋就抱住許林澤哭了,“木木,沒想到我們是在這個時候見面,你媽媽和你爸出了點事,也不是一點事,事情很大,為了不牽連你他們跑到國外去了,現(xiàn)在不能聯(lián)系他們。我來北京,就是帶你出國和你爸媽相見!”
許林澤幾乎是馬上就相信了這個陌生又熟悉的小姨的話,并且馬上有了很大的寬慰,爸媽沒事,那真是太好了,我就說嘛。對于父母到底出了什么事,許林澤毫不關(guān)心,貪污怎么樣,受賄怎么樣,不管怎么樣,那總是自己的父母。
小姨似乎什么都知道,當(dāng)她從床底下拉出大皮箱時,許林澤決定之后什么事都聽這個小姨的。
小姨詳細(xì)盤問了許林澤的財務(wù)狀況,當(dāng)她得知加起來五百萬多一點時就說“還是不夠,你懷孕了是吧,馬上跟孩子爸爸再要五百萬,就說要出國生孩子,這點錢不夠?!?/p>
愛紅臉的許林澤這次真的是鬧了個大紅臉,說她懷孕了,只是女人對于自己身體的一點奇妙的感覺,她還沒去過醫(yī)院診斷。關(guān)鍵是,拿肚子里的孩子要挾七哥給錢,這事她做不出來啊,跟七哥要的錢已經(jīng)夠多的了。
三
譚笑七讓吳德瑞送自己還是到龍昆南,海南發(fā)展銀行旁邊的路口下車,在走幾步就回到獨棟別墅,黑著燈的房子讓譚笑七有點不習(xí)慣,他思忖是直接上三樓睡覺還是開車回華僑新村,這時身后一輛車子駛過,他沒在意,想不到一個聲音在身后響起“譚笑七,你怎么在這里?”
習(xí)慣一轉(zhuǎn)頭,胖胖的劉湘在一輛豐田凱美瑞里的副駕座位上探頭發(fā)問,司機是一位很帥氣的中年男人。
“是學(xué)姐啊,學(xué)姐好,這個別墅是我剛租下的?!弊T笑七對師姐很尊重,趕緊走到車邊回答劉湘的問題。
“你租的?這里房子很貴,聽說你辭職了,看來混得不錯!”劉湘看著譚笑七身后的道奇,“不對啊,這道奇是市委的吧,你在那里上班?”
“沒有,這是談書記借給我開的,我和他兒子談波是熟人!”劉湘的問話讓譚笑七有點不舒服,就算自己進(jìn)那個部委是劉湘介紹的,但是自己后來給了劉湘五萬塊錢,這個情算是還清楚了。
這時劉湘身邊的司機有點不耐煩,他催劉湘說“香香,咱們得趕緊回去了!”
劉湘不高興地看了男人一眼,“你瞎吃什么醋啊,這是我學(xué)弟,人家跟市里老一的兒子是熟人,這車就是市府的,陳總借了兩天就被要了回去,你看看我學(xué)弟,把車子都開回家了!”話里話外都是鄙視的味道。
那個男人有點抹不開,給譚笑七遞過來一張名片,譚笑七說“不用了,我認(rèn)得你,世行辦的唐加蒙對吧,我以前是王英房地產(chǎn)公司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