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那天去獅子樓,譚笑七知道肯定有人盯著,愛誰誰,他不在乎。但是老一的秘書的秘書跟自己這么緊,譚笑七就知道那丫的肯定在華僑新村有個臨時點,結(jié)果從烤乳豬店出去沒多遠(yuǎn),就從后視鏡看到那輛福特手忙腳亂的啟動跟了上來,小個子松了一口氣,他就怕沒人跟著導(dǎo)致沒人報信。
譚笑七的駕照是高考畢業(yè)后的夏天那個長長的暑假里拿到的,跟兩年后他催孫農(nóng)去學(xué)車一個道理,他覺得駕照是以后生存的一個必要技能,甭管有沒有私家車,都必須掌握。上大一時譚笑七就通過葉永嘉買了一輛本田125,譚笑七后來覺得即使是開摩托車,也能鍛煉汽車的駕駛技巧。那個時候陪駕,租車還都是天方夜譚,嗯,譚笑七的譚,所以他一有機會不顧安全摸到誰的車,都會死皮賴臉地求人家讓自己開一會,就是這樣他漸漸搓磨出了熟練的駕駛技術(shù),連孫農(nóng)都不知道。
譚笑七從龍昆北路轉(zhuǎn)彎掉頭向南,然后在南大橋左拐開上海府路,后視鏡里那輛福特一直跟著,看來也是個老司機。在海臺大廈左邊右拐,再左拐經(jīng)過五指山大廈,就是他曾經(jīng)和沈昌路一起吃小越南烙餅的地方,再左拐回到海府路往南大橋走,這時后視鏡已經(jīng)沒了福特。
許林澤雖然是路癡,但也驚奇地發(fā)現(xiàn)車子又回到龍昆北,正要發(fā)問,七哥熟練的打輪左拐上了濱海大道,一路向西開去。再路癡的丫頭也知道,要是走這條路去東郊椰林,明天的這會兒才能到。
于是許林澤故作嬌怯地問“七哥,你要賣了我?”
“哈哈,我可舍不得,咱們走另外一條路去三亞,對了,你在三亞呆了好幾個月是吧?”
一說起三亞,許林澤略微不快,她的確和談波在三亞混了八個月,也就是去過天涯海角和南山寺,因為談波的自私不想她展露身材,她甚至沒游過一次海泳,剛才譚笑七讓她戴上三點式泳衣,讓她非常快樂。
“嗯,可是都在市里,我連鹿回頭和亞龍灣都沒去過?!?/p>
譚笑七知道,這個話題扯出來,就必然會說到談波,現(xiàn)在他倆都沒心情提起這個名字,“咱們這次在亞龍灣玩一整天,不過癮就再一整天,”譚笑七故意對著許林澤做出一個色迷迷的眼神,“我就想看你穿三點什么樣,我得看夠了!”
許林澤的臉?biāo)查g紅到耳根,前天在金融大廈商場,七哥指定她去買幾身比基尼,價錢昂貴,她自己還疑惑什么時候才能穿呢,談波給她的感覺是所有男人都不愿意自己的女人被別的男人看到身體,哪怕就一部分。
“可是,可是,你不在乎我穿三點被別人看到?”許林澤繼續(xù)臉紅地問。
“這有什么,又不是光著,再有你跳水時穿的泳衣不就是比三點式多一點布料嗎,何況亞龍灣人不多,你不害羞就行!”譚笑七熟練的打輪拐上海港路,向著澄邁駛?cè)ィ瑥暮J械匠芜~大約六十公里,再熟練的車技也得開一個小時,譚笑七琢磨著怎么向許林澤開口提自己的要求,又不讓她覺得難以接受。
“三妹,”許林澤聽到七哥這樣喚她,恍然回到小時候她,葉永嘉和七哥三人論大小的時候,譚笑七叫七哥,葉永嘉叫二弟,許林澤是三妹,不過很久沒聽過七哥這樣叫她了,她知道一旦譚笑七這樣喊她,就是有事情要說。
“七哥,什么事,你盡管問!”許林澤放下手里搓弄的三點式泳衣,認(rèn)真看著談笑說,她清楚七哥想問談家的事,但她不想主動說出來,許林澤有點小心思,她得讓七哥請求自己,這樣七哥才會承自己的情,她再蹭錢才能稍微心安理得一點。
譚笑七覺得兩個人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這樣了,沒必要藏著掖著,明人不說暗話,“現(xiàn)在談波和他爸已經(jīng)視我為仇人,我必須搞垮他倆,尤其是他爸,你和談波接觸時間不短了,你幫我想象你倆平常聊天時,談波有沒有無意間透露過他家的什么比較隱私的話題,也許他說的不在意,你當(dāng)時也就是聽一耳朵,但是對咱們很重要,說實話你離婚回來,我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帶你找個誰都不知道的地方隱居,但是躲不是辦法,我們得自保!,你明白嗎?”
瞥見許林澤深有領(lǐng)悟地點點頭,譚笑七繼續(xù)說“我開穩(wěn)點,你閉上眼睛回憶,從你倆最早接觸時的聊天開始順序下來,我知道你可能不愿意再想那個人,但咱們是為了自己,你別著急,使勁回想可能會欲速而不達(dá),放輕松,慢慢想!”譚笑七本來想拿出現(xiàn)金支票來,可是又怕許林澤把他想歪了。
“我知道了七哥,我一點點想!”許林澤抿了一口水,放倒座椅,抱著比基尼合眼假寐。
二
后來有部巨火的電視劇【狂飆】,里邊高啟強去過一個寺廟,還留下墨寶“在永慶寺,寧靜致遠(yuǎn)?!?/p>
這里說的永慶寺是一座千年古剎,位于海南澄邁縣盈濱半島,大雄寶殿里供奉著九米高的玉石佛像,明朝詩人曾沂有詩云“梵宮森植,鐘鼓深幽”,蘇東坡夜宿永慶寺時也有,“幽懷忽破散,詠嘯來天風(fēng)”的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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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鄰寺廟的海灘有著海天佛國之美稱,其實譚笑七一開始本想帶許林澤來這個海灘,但是他覺得一個是周邊商業(yè)設(shè)施太少,關(guān)鍵是離海市不遠(yuǎn),很容易被別人追到,所以他越過澄邁古城,向著儋縣進(jìn)軍,副駕的許林澤一直閉著眼睛沒有動靜,小個子就由她去思索。
譚笑七知道楊爸在等著自己的定出來的投資方向,他知道未來最好的投資肯定是房地產(chǎn),但是細(xì)化起來也是需要仔細(xì)斟酌的,是投資民建還是寫字樓,高檔公寓還是普通小區(qū),就是說定位非常要緊。譚笑七并不看好海市未來的房地產(chǎn),他覺得深圳,北京,上海的房地產(chǎn)更有前途,但是身在海市,應(yīng)該還是能選擇一些見效快的地產(chǎn)項目,就得看眼光了,這類項目只要能控制成本,哪怕投資額大一點也是不怕的。譚笑七覺得娛樂業(yè),商鋪都屬于這類項目,反而民建回款會很慢,看看王英投資的九龍花園小區(qū),那幢塔樓和板樓的出售極其慘淡,等于壓手里要成房東的跡象。譚笑七還覺得建造一些專門用于出租的小型的功能俱全的公寓,倒是一個長線好項目。
“七哥,我想起談波說的一件事!”
譚笑七被許林澤嚇了一跳,主要是比較突然,他定了定神,“好,你慢慢說!”
“談波說過他小時候,五六歲時吧,他二爺爺家辦喜事,結(jié)果臨時搭建的廚房著火,很大的火,后來撲滅了才發(fā)現(xiàn)只有一具尸體,燒的不成樣子了,后來一查只有新郎不見了,尸體的情況的跟新郎很相像,就開了死亡證。后來談波偷聽過他爸他媽聊天,就、聽他爸說新郎沒死,死的是別人!”
“后來呢?”
“后來談波他媽就死了?!?/p>
“哦!”譚笑七突然來了興趣,這件事確實有點意思,關(guān)鍵在于談波他媽是因為知道了這個秘密才死的,還是偶然的意外,這個意外又是因為什么。譚笑七曾經(jīng)奇怪過談波怎么沒媽,但是也犯不上去問。他覺得或許談波他媽的死亡或許和談波他爸,也就是市里老一有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