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北京的許林澤幾乎和在海市的譚笑七同時出門,她走出體委宿舍大門,向西走幾步也就是天壇東門的方向,再右轉(zhuǎn)向北,在紅橋市場門前的公車站等39路公車,只要坐三站就能到了同仁醫(yī)院。許林澤有個強烈的想法,就是她已經(jīng)習慣自己有車了,她覺得無論自己何時出國,都要建議七哥在北京搞兩輛車,要不太不方便了。許林澤和葉永嘉的一樣,都覺得譚笑七的德國汽車貿(mào)易一定要開到北京來,如果能那樣,自己不是能隨便開德國車。
許林澤并不清楚具體產(chǎn)檢的內(nèi)容,她只覺得羞人,后悔應該在海市時讓七哥陪著自己去趟醫(yī)院,人總是這樣,沒變化時總覺得日子還長,不著急。許林澤坐著搖搖晃晃的車身黃底紅道的公車,路過磁器口,花市路口,崇文門十字路口,在金朗大酒店門前下車,過馬路走進同仁醫(yī)院的掛號大廳。
與此同時,譚笑七再一次走進人民醫(yī)院的高干病房,他對這里印象頗深,不僅被馮飆打傷后被送進這里,后來大半夜的自己被吳德瑞和魏汝知硬拉來這里,被湯容容臭罵和挨了楊書逸一個大嘴巴。這時他尋呼機又響了,他舉著BB機抱歉地對病床上起身迎接自己的談波示意了一下,準備去張醫(yī)生的辦公室用電話,只聽談波喊道“哎,這屋里有電話?!?/p>
找自己的是三亞那個要買二十輛虎頭奔的海鮮酒樓老板的親戚,這次蹭三亞市府的大巴一起來到海市,可是譚笑七下車后正要關照魏汝知接待一下,可是一轉(zhuǎn)眼這個人就不見了。
這位親戚問譚笑七去哪里交定金,他說下車后就去備款了,忘了打招呼,譚笑七讓他去那天從大巴下車的地方,22號大樓。然后給大樓的鄔嫦桂打電話,告訴她在八樓財務室收款,收據(jù)上一定要寫“訂金”而不是“定金”,這兩種寫法差別很大,譚笑七只是不想難為自己然后小個子與大個子聯(lián)系,讓他集中所有退伍兵,在一層大門外到電梯間安排這些人嚴格把守,他和魏汝知在八層財務室監(jiān)督收款,先點鈔票的把數(shù),再點鈔。
然后譚笑七打吳尊風的呼機,一百遍。
談波帶著一臉笑意清閑地看著譚笑七忙碌,這時病房里只有一個瘦弱的蒼白男生,直到譚笑七放下電話,“你還真忙啊,聽你的意思是一下子就賣出去二十輛,怎么樣,送我一輛吧。”
譚笑七立刻答應“沒問題,就沖著你的救命之恩,一輛沒問題,兩輛不行啊!”
兩個人哈哈大笑。
“說吧,找我什么事?”小個子問另一個小個子。
談波居然有點口難開的感覺,有首歌唱的就是這個窘境,“哦哦耶耶,愛你在心口難開?!?/p>
“一言難盡,哦對了,你知道嗎,昨天中心分局刑警隊出了大事,死了一個警員?!闭劜ㄟ@就是告訴譚笑七,你跟楊一寧的事情我都知道。
“誰死了?”譚笑七一下子就很緊張。
“一個姓關的浙江小伙子。”
“哦”,譚笑七舒了一口氣,不是楊一寧就好,“怎么死的?”
“說來話長,他們帶一個女犯來醫(yī)院產(chǎn)檢,回去的時候擋了我爸的車,警隊的車子是輛大面包車,后門開了,司機一慌就撞倒了路邊的電線桿子,高壓線掉下來,正好落在剛下車的這個姓關的警察身上?!?/p>
譚笑七再一次發(fā)現(xiàn)絕對不能小覷談波,他敘事簡潔明了,說明這個人智商不低。
譚笑七忽然想起許林澤,就問談波“能不能幫我找點平價外匯額度?”他故意不提許林澤,只是想看看的談波的態(tài)度。
“你進口汽車,會有無數(shù)的額度,問我做什么?”談波果然覺得奇怪,平價額度什么鬼,也需要我去找?他其實是想試探譚笑七是否知道許林澤父母送命的事情,盡管他爸爸市里老一什么都不說,但是以他的頭腦,剛知道陵水特大車禍的事,就知道死者里邊有許林澤的父母。由于有關方面的管控,這件事沒有上報紙。
“是許林澤的小姨,她跟我要錢,要送許林澤出國生孩子,對了,你知道她懷孕了嗎?”
談波這時看譚笑七的目光就象在看渣男,“許林澤什么時候出來個小姨,她小姨要多少錢?”
譚笑七暗喜,知道談波入套了,好奇心永遠是指引一個人掉進陷阱的指路明燈,“她回北京前我給了她將近六百萬了,沒想到她小姨還說不夠,要是再給我真的只能去借錢了,所以找你打聽一下平價美元,好賴的省點錢吧?!?/p>
談波有點不耐煩,“你就說她要多少美元吧?”
譚笑七故意看了那個蒼白男生一眼,接著談波好言哄勸他男伴先出去一下,“五十萬美元,打到她指定的賬戶上?!?/p>
“這錢我掏了,我給許林澤準備的錢差不多合五十萬美元,但是啊,你給她小姨打電話時我找一個帶免提的電話機,我得旁聽?!?/p>
譚笑七心里笑開了花,他頻頻點頭,“你啥時準備好了告訴我,我過來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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