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通來自境外加密號碼、帶著冰冷威脅的電話,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在陳遇心中漾開層層漣漪,但很快便被更加緊迫的現(xiàn)實工作所覆蓋。他知道,“海狐”唐納德·陳已是窮途末路,最后的瘋狂過后,便是覆滅的倒計時。
接下來的幾天,濱城旭遇集團全力投入到廠區(qū)的修復和秩序恢復中。被雇傭兵突襲破壞的圍墻、設施被迅速修繕,受傷的員工和安保隊員得到了最好的治療和撫慰。王小虎雖然肩膀挨了一槍,但好在沒傷到筋骨,在醫(yī)院被未婚妻蘇婷“重點看護”了幾天后,就嚷嚷著要出院,被陳遇強行按著又多觀察了兩天。
“虎子,你就安心養(yǎng)著吧,廠子里有我和平叔盯著呢?!标愑鎏嶂@走進病房,看到王小虎正齜牙咧嘴地想用沒受傷的右手去夠床頭柜上的水杯,忍不住笑道。
“遇哥,你可算來了!”王小虎像是看到了救星,“醫(yī)院這地方真不是人待的,消毒水味兒聞得我頭昏,蘇婷那丫頭看得比看守所還嚴,我想溜出去抽根煙都沒門兒!”
正說著,蘇婷端著藥盤走了進來,聽到王小虎的話,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傷沒好利索就想抽煙?我看你是嫌傷得輕了!陳總,您可得管管他!”
陳遇笑著接過蘇婷手里的水杯,遞給王小虎:“聽見沒?傷號就要有傷號的覺悟。這次多虧了你和兄弟們頂在一線,廠子才能保住。等你傷好了,我給你放大假,讓你跟蘇婷好好出去玩玩?!?/p>
王小虎接過水杯,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訕訕道:“玩啥玩,廠子里一堆事兒呢……對了,遇哥,那老狐貍……有消息了嗎?”
提到唐納德·陳,陳遇的神色嚴肅了些,他點了點頭:“楊大校那邊剛同步了消息,國際刑警組織已經(jīng)發(fā)出了紅色通緝令,全球范圍內(nèi)緝拿唐納德·陳。他最后的通訊信號消失在東南亞一帶,各方力量正在加緊搜捕?!?/p>
“媽的,可千萬別讓這老小子再跑了!”王小虎恨恨地道。
……
就在王小虎惦記著“老狐貍”下落的時候,數(shù)千公里外,東南亞某國,一個喧鬧而混雜的港口城市。
夜色籠罩著碼頭,咸濕的海風夾雜著魚腥味和燃油味。一艘看起來普普通通、甚至有些破舊的貨輪正準備啟航,目的地是某個法律管轄相對寬松的南美小國。
在港口附近一間燈光昏暗、彌漫著廉價香煙氣味的小旅館房間里,唐納德·陳,昔日的商業(yè)巨擘、代號“海狐”的王牌特工,此刻卻像一頭被逼到絕境的困獸。
他早已褪去了名貴的西裝,換上了一身毫不起眼的、甚至有些邋遢的水手服,臉上刻意留起了胡茬,戴著一頂臟兮兮的鴨舌帽,試圖掩蓋住那份與周圍環(huán)境格格不入的氣質(zhì)。但那雙深陷的眼眸中,偶爾閃過的精光和無法掩飾的疲憊與焦躁,還是暴露了他內(nèi)心的不平靜。
幾十年的布局,耗費無數(shù)心血的“普羅米修斯之火”計劃,竟然在最后關頭功虧一簣!慕尼黑指揮中心被端,資金鏈被斬斷,衛(wèi)星操控站被摧毀,連最后派去搶奪“鑰匙”的雇傭兵也全軍覆沒……他就像一顆被拔掉了所有棋子的帥,只剩下孤家寡人,倉皇逃竄。
“老板,船已經(jīng)安排好了,一小時后離港。”一個穿著花襯衫、皮膚黝黑、眼神閃爍的當?shù)啬凶油崎T進來,低聲說道,他是唐納德·陳通過地下渠道聯(lián)系的蛇頭。
唐納德·陳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從隨身攜帶的一個破舊帆布包里,摸出幾沓美鈔遞給蛇頭。“剩下的,到地方再付?!?/p>
蛇頭接過錢,熟練地捻了捻厚度,臉上露出貪婪的笑容:“放心,老板,我們這條線很安全,保證把您送到地方?!?/p>
然而,就在蛇頭轉身準備離開的瞬間,旅館外面突然傳來了刺耳的警笛聲!由遠及近,數(shù)量眾多!
唐納德·陳的臉色瞬間大變!他猛地沖到窗邊,撩開骯臟的窗簾一角向外望去——只見數(shù)量警車和國際刑警組織的車輛,已經(jīng)將小旅館團團圍??!全副武裝的當?shù)鼐旌蛧H刑警探員正迅速下車,封鎖各個出口!
“你出賣我?!”唐納德·陳猛地轉頭,眼神如同毒蛇般盯向那個蛇頭。
蛇頭也慌了神,連連擺手:“沒有!老板,絕對沒有!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的話還沒說完,房間門就被“砰”地一聲從外面暴力撞開!
“不許動!國際刑警!”
“舉起手來!”
數(shù)名穿著防彈背心、手持武器的國際刑警探員和當?shù)鼐鞗_了進來,槍口牢牢鎖定房間內(nèi)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