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遇和王小虎那堪稱“精神污染”的合唱余音仿佛還在船艙里繚繞,折磨著眾人的耳膜。最終,在蘇婷和林莉“忍無可忍”的聯(lián)合鎮(zhèn)壓下,兩個“罪魁禍?zhǔn)住北粡娦邪椿亓俗?,并剝奪了未來二十四小時內(nèi)的麥克風(fēng)使用權(quán)。
“遇哥,平叔,不是我說你們,”周凱一邊揉著飽受摧殘的耳朵,一邊心有余悸地收起相機,“就你倆剛才那‘助演’,簡直是給虎子的‘死亡重金屬’又加了一層‘地獄混響’,殺傷力呈幾何級數(shù)增長!我差點以為咱們這船要被你們的音波功給震散架了!”
王小虎雖然被剝奪了唱歌權(quán)利,但依舊興奮不減,咧著嘴,用沒受傷的右手拍著陳遇的肩膀,得意洋洋:“聽見沒遇哥?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咱們這組合,那就是王炸!可惜啊,蘇婷她們不懂藝術(shù)!”
蘇婷直接甩給他一個白眼,把一杯剛倒的溫水塞到他手里:“快閉嘴吧你!喝點水潤潤你那破鑼嗓子,還藝術(shù)呢,噪音污染差不多!再唱下去,海警都得過來查咱們是不是在用聲波武器非法捕魚!”
眾人一陣哄笑,連幾位老人都被這群活寶逗得前仰后合。毛鳳英指著王小虎,對趙梅笑道:“梅子,你看虎子這精神頭,哪像個剛挨過槍子兒的傷員?我看啊,蘇婷以后有的操心嘍!”
趙梅也笑著點頭:“可不是嘛,不過年輕人,有這股鬧騰勁兒才好,說明身體底子好,恢復(fù)得快!”
說說笑笑間,夜色漸深。孩子們終究抵不過生物鐘,開始揉眼睛、打哈欠。安安直接歪在林莉懷里,小腦袋一點一點,像只啄米的小雞。希希雖然還強打著精神,但眼神也有些迷離了。
“好了好了,時間不早了,明天還要起早看日出呢,都散了,回房休息吧?!标愑隹戳丝磿r間,發(fā)話道。
大家這才意猶未盡地開始收拾東西,互相道著晚安,陸續(xù)返回各自的客艙。王小虎被蘇婷嚴(yán)格監(jiān)管著,一步三回頭地被“押”走;孫宇還在跟李文博爭論剛才某個音符到底算不算破音,被蘇雨晴哭笑不得地拉走;周凱則抱著他的相機,嚷嚷著要通宵整理今晚的“黑料”素材……
海上的夜晚格外寧靜,只有船體破開水面那有節(jié)奏的、輕柔的嘩嘩聲,如同最好的催眠曲。陳遇和林莉安頓好兩個已經(jīng)睡熟的孩子,自己也簡單洗漱后躺下。林莉依偎在陳遇懷里,聽著他平穩(wěn)的心跳,輕聲道:“今天真開心,感覺好久沒這么放松地大笑了?!?/p>
“嗯,”陳遇攬著妻子,感受著這份難得的安寧,“大家都辛苦了,是該好好放松一下。”他低頭親了親林莉的額頭,“睡吧,明天帶你看海上日出?!?/p>
一夜無話。
第二天凌晨四點多,天際剛剛泛起一絲微不可查的魚肚白,深邃的墨藍色蒼穹上,星辰依舊璀璨,但光芒已不如深夜時那般奪目。海面如同巨大的黑色綢緞,平滑如鏡,倒映著天光與殘星,只有船行處才蕩開層層無聲的漣漪。
陳遇生物鐘很準(zhǔn),悄然起身,沒有驚動熟睡的林莉和孩子們。他換上那套灰藍色的速干釣魚服,動作輕緩地走出了客艙。令他有些意外的是,父親陳平也已經(jīng)起來了,正站在前甲板上,做著簡單的伸展運動,活動著有些僵硬的筋骨。
“爸,起這么早?”陳遇走過去,海風(fēng)帶著黎明前特有的涼意,吹拂在臉上,讓人精神一振。
陳平回過頭,笑了笑,花白的鬢角在微光中有些顯眼:“人老了,覺少。而且,這海上的早晨,空氣多好,吸一口都覺得肺是干凈的。”他看了看陳遇的裝扮,“怎么,手癢了,想趁日出前甩幾桿?”
陳遇點點頭,目光投向遠處那片正在緩慢變亮的天空與海平面的交界處:“嗯,清晨是魚口比較好的時候。而且,看日出和釣魚兩不誤?!?/p>
“行,那你玩著,我就在這兒活動活動,看看景。”陳平擺擺手,示意兒子自便。
陳遇走到船尾的釣位區(qū),這里已經(jīng)有人比他更早了。趙強和趙猛這兩位專業(yè)人士,早已穿戴整齊,正在檢查釣具,低聲交流著今天的釣點選擇和目標(biāo)魚種??吹疥愑鲞^來,趙強笑著打招呼:“遇哥,早啊!就知道你憋不住!今天天氣不錯,水流也合適,我和猛子商量著,要不要往更深一點的水域試試,說不定能碰上大家伙。”
趙猛也點頭附和:“強哥說得對。根據(jù)海圖和經(jīng)驗,東北方向大概再開出去十幾海里,有一片海底結(jié)構(gòu)比較復(fù)雜的水域,是大型洄游性魚類經(jīng)常光顧的通道。昨天那場雨,可能把一些餌魚群沖散了,正好吸引捕食者?!?/p>
陳遇對這兩位專業(yè)顧問的意見非常重視,他看了看天色,又感受了一下風(fēng)速和流向,點頭同意:“好,就按你們說的辦。我去跟船老大說一聲,調(diào)整一下航線。”
很快,漁船調(diào)整航向,向著趙強和趙猛建議的海域駛?cè)?。隨著時間推移,東方的天際線越來越亮,那抹魚肚白逐漸染上了淡淡的橙紅色,如同畫家不經(jīng)意間打翻了調(diào)色盤。云層被鑲上了金邊,海面也仿佛被點燃,反射著越來越絢麗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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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shù)谝豢|金色的陽光如同利劍般刺破云層,躍出海平面的剎那,整個天空和大海瞬間被點燃了!萬道金光灑落,將原本墨藍色的海面染成一片波光粼粼的金色海洋,壯麗得令人窒息。所有人都被這大自然的奇觀所震撼,紛紛來到甲板上,舉起手機或相機,記錄下這難忘的時刻。孩子們也都被叫醒,裹著小毯子,睡眼惺忪卻又興奮地看著這如同神跡般的日出。
“太美了!”林莉依偎在陳遇身邊,由衷地贊嘆。
“爸爸,太陽公公起床啦!”安安指著那輪噴薄而出的紅日,奶聲奶氣地喊道。
希希則更關(guān)注海面:“爸爸,太陽把海水變成金色了,還能釣魚嗎?”
陳遇笑著揉了揉兒子的頭發(fā):“當(dāng)然能,而且金色的海水下面,可能藏著更大的魚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