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遇笑了:“你小子,跟孫宇學了滿腦子釣魚比喻?!?/p>
“孫主任說的嘛,萬物相通!”周浩嘿嘿笑。
上午八點,林莉打電話來,語氣擔憂:“你一晚上沒回來?吃早飯了嗎?孩子們問我爸爸去哪了?!?/p>
“在集團,處理緊急情況。吃了,你放心。”陳遇柔聲道,“告訴希希和安安,爸爸在工作,晚上盡量回去陪他們。你今天帶爸媽和孩子注意安全,盡量別外出?!?/p>
“我知道。你……你也注意休息?!绷掷蛴杂种?,最后只輕輕說了句,“家里有我?!?/p>
掛掉電話,陳遇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家人的理解和支持,是他能頂住壓力的重要支撐。
上午九點,休息了兩小時的李文博等人回到實驗室,替換陳遇和周浩。陳遇沒有回家,而是在辦公室的沙發(fā)上和衣躺了一會兒。睡得并不踏實,夢里是幽暗的深海、閃爍的奇異光芒、還有孫宇在搖晃的甲板上大喊著什么。
十點半,他被內(nèi)線電話吵醒。是前臺:“陳總,程曉風程老和秦老爺子又來了,還帶了個人,說是有極其重要的事情必須立刻見您?!?/p>
陳遇一個激靈坐起來,睡意全無:“請他們到我辦公室,我馬上下來?!?/p>
五分鐘后,陳遇在辦公室見到了程曉風和秦老爺子,還有一個五十多歲、皮膚黝黑、穿著樸素夾克、眼神卻透著精明的陌生男人。
“師父,秦老爺子,這位是?”陳遇一邊讓座泡茶,一邊問。
程曉風神色極其嚴肅:“小遇,這位是老胡的徒弟,姓羅,羅建華。就是我上次跟你說過的,那個在南方搞海洋考古和水下打撈的。他昨晚連夜坐飛機趕過來的,有要緊事?!?/p>
羅建華站起身,從隨身的舊帆布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個用防水油布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長條狀物體,大約一尺來長。他解開油布,里面是一個密封的鋁制圓筒,筒身斑駁,有銹跡,但密封蓋看起來完好。筒身上,隱約可見模糊的德文字母和編號。
“陳總,程老,秦老?!绷_建華的聲音沙啞,帶著南方口音,“這是我?guī)煾负蠣斪优R終前私下交給我的,說如果以后國家需要,或者遇到解決不了的大麻煩,才能打開。他囑咐,這東西只能交給真正靠譜的、為國家做事的人。我原本沒當回事,鎖在保險箱里好幾年。昨天秦老又聯(lián)系我,說了最近的事,我越想越不對勁,就把東西帶來了?!?/p>
陳遇的心跳加速:“這里面是?”
“我不知道?!绷_建華搖頭,“師父沒說過。但他當時表情很嚴肅,說這是他在臺灣時,一個當年在‘瓦爾特號’上做過事的老人臨死前托付給他的,說是‘德國人在海底留下的東西里取出來的’,‘關(guān)乎天大的秘密’,‘不能落在壞人手里’。那老人沒多久就死了,師父一直藏著,直到去世前才給我?!?/p>
鋁筒的密封蓋是螺紋旋緊的,接口處還有陳年的密封蠟殘留。羅建華拿出一把特制的扳手,看向陳遇:“陳總,您看……”
陳遇深吸一口氣:“開。但要做好防護,可能有未知風險?!?/p>
他打電話叫來了李文博和肖鋒,并讓安保人員準備了防爆箱和防護設(shè)備。在辦公室隔壁的小會議室里,所有人戴上手套和護目鏡,羅建華用扳手小心地旋開密封蓋。
“咔噠”一聲輕響,蓋子松開。沒有預想中的氣體泄漏或異響。羅建華慢慢將筒身傾斜,從里面滑出一個用油紙包裹的細長物體。油紙已經(jīng)發(fā)黃變脆。
肖鋒戴上雙層手套,小心地揭開油紙。里面露出的,是一根大約三十厘米長、直徑兩厘米左右的金屬棒。棒體呈暗銀色,表面有細微的螺旋紋理,一頭是平的,另一頭則是一個復雜的、帶有多個微小凹槽和凸起的接口結(jié)構(gòu),像是某種……插頭或連接器。
金屬棒入手沉甸甸的,非鐵非鋁,在燈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澤。表面沒有任何標識。
“這是……什么材料?”肖鋒仔細端詳,“重量密度比鈦合金還高,但磁響應很弱。表面紋理……像是精密加工的,但風格很古老,像是二戰(zhàn)時期的工業(yè)美學?!?/p>
李文博湊近觀察那個接口:“這個結(jié)構(gòu)……非常特殊。凹槽的排列有數(shù)學規(guī)律,像是某種密鑰或編碼接口。你們看,這幾個凸起的高度有細微差異,可能是用來匹配對應插座的物理密鑰?!?/p>
“接口底部有極微小的蝕刻。”趙曉雯用高倍放大鏡觀察,“是德文,很模糊……好像是‘sonde……kontakt……
serie……7’?!?/p>
“探針……接觸器……7號系列?”李文博翻譯道,與陳遇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