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毛蛋就氣急敗壞地沖進陳遇的辦公室,連口水都沒喝,就嚷道:“遇仔!壞了!黃明遠那王八蛋使陰招了!”
“慢慢說,怎么回事?”陳遇心中一沉,示意毛蛋坐下。
“我爹剛給我透的信兒,”毛蛋喘著粗氣,“評估組那邊,有人提出要大幅提高紅星廠的拍賣底價!理由是什么……地段有升值潛力,要參照商業(yè)用地標準進行補償性評估!這他媽肯定是黃明遠和那房地產(chǎn)公司搞的鬼!他們就是想用高價把我們直接嚇退!”
商業(yè)用地標準?陳遇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如果真按這個標準評估,底價恐怕會飆升到一個“旭遇”根本無法企及的高度。這招釜底抽薪,極其狠毒。
“知道是評估組里的誰提出的嗎?”陳遇問。
“具體是誰還不清楚,但肯定是被他們買通了!”毛蛋咬牙切齒,“我爹雖然是一把手,但這種專業(yè)評估的事情,他也不好直接干預,得講究程序和依據(jù)?!?/p>
就在這時,林莉也拿著手機匆匆走了進來,臉色難看:“陳遇,剛接到銀行方面的電話,說我們申請的項目貸款,審批流程被暫緩了,需要補充更多關于抵押物和未來現(xiàn)金流預測的‘極端壓力測試’材料。這很不尋常,之前明明溝通得很順利。”
周凱也跟著進來,一臉憤慨:“遇哥,你看本地論壇!不知道哪來的水軍,在帶節(jié)奏,說我們‘旭遇’想低價侵吞國有資產(chǎn),說我們的發(fā)展規(guī)劃是畫大餅,根本不可能實現(xiàn),還說我們資金鏈緊張,隨時可能倒閉!”
一時間,壞消息從四面八方涌來。提髙底價、卡貸款、輿論抹黑……“漁火”和黃明遠聯(lián)合房地產(chǎn)公司,發(fā)動了一場全方位的立體絞殺戰(zhàn),意圖將“旭遇”競拍紅星廠的希望扼殺在搖籃里。
壓力如同實質(zhì)般籠罩在辦公室上空。毛蛋急得團團轉(zhuǎn),林莉緊蹙眉頭,周凱更是罵不絕口。
陳遇走到窗前,望著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憤怒和焦慮解決不了問題。他深知,越是這種時候,越需要清醒的頭腦和果斷的決策。
“看來,黃明遠是鐵了心要跟我們死磕到底了?!标愑鲛D(zhuǎn)過身,眼神冰冷,“他越是這樣,越說明他心虛,說明我們的方向是對的,觸動了他的根本利益。”
他快速分析著局勢:“提髙底價是核心殺招,卡貸款和輿論攻擊是為了擾亂我們的陣腳。我們不能被牽著鼻子走?!?/p>
“毛蛋哥,”陳遇首先看向毛蛋,“評估底價的事情,是重中之重。你讓舅舅想辦法,至少不能讓商業(yè)用地標準這個提法成立。紅星廠是工業(yè)用地,這是基本事實??梢誀幦≌匍_專家論證會,邀請規(guī)劃、土地方面的權威專家,重新論證土地性質(zhì)和定價依據(jù)。我們需要在程序上找到反擊點?!?/p>
“好!我讓我爹盡力周旋!”毛蛋重重點頭。
“莉莉,”陳遇看向林莉,“銀行貸款被卡,可能是受到了壓力。你立刻準備他們要求的‘極端壓力測試’材料,做得越扎實越好。同時,啟動備用方案,接觸我之前說的產(chǎn)業(yè)投資基金和風投機構,哪怕條件苛刻一點,也要先把備選資金渠道打通,不能把希望全寄托在一家銀行身上。”
“明白,我馬上去辦?!绷掷蛏钗豢跉猓ζ綇徒乖甑男那?。
“凱子,”陳遇對周凱說,“輿論戰(zhàn)要反擊,但不能硬碰硬。組織我們的核心員工和家屬,還有那些真心支持我們的老工人,在論壇上發(fā)聲,用事實說話,講清楚‘旭遇’是怎么樣一步步成長起來的,講清楚我們和紅星廠的血脈聯(lián)系。另外,可以把‘漁火’聯(lián)合房地產(chǎn)公司意圖開發(fā)房地產(chǎn)的傳聞放出去,引導公眾質(zhì)疑他們的真實目的。”
“懂了!用真情實感對抗水軍,用質(zhì)疑對抗質(zhì)疑!”周凱領會了意圖。
安排完這些,陳遇獨自沉思了片刻,然后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師傅,是我,陳遇。”電話接通,陳遇語氣恭敬。
“遇仔啊,這么晚打電話,有事?”程曉風老爺子洪亮的聲音傳來。
“師傅,有件事想請您老幫個忙?!标愑鰧⒏偱募t星廠遇到的困難,特別是評估底價可能被惡意提高的情況,簡要地向程老爺子說了一遍。程老爺子雖已隱退,但在省里工業(yè)系統(tǒng)深耕多年,門生故舊眾多,德高望重。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xù)閱讀!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程老爺子沉聲道:“紅星廠……唉,那是多少老兄弟奮斗過的地方。黃明遠這小子,越來越不像話了!為了私利,連這種斷子絕孫的招都使得出來!遇仔,你放心,這事我知道了。我雖然退休了,但這張老臉,還是能找?guī)讉€說得上話的人問問情況。工業(yè)用地就是工業(yè)用地,豈能兒戲!”
“謝謝師傅!”陳遇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關鍵時刻,老一輩的支持顯得尤為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