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偉明的落網(wǎng),如同在“渡鴉”這棵毒樹的樹干上狠狠砍了一刀,汁液橫流,根基動搖。楊振軍領導的聯(lián)合調(diào)查組趁熱打鐵,對周偉明的審訊立即展開。與歐陽華初期的頑固不同,周偉明這個看似文質(zhì)彬彬的“特別顧問”,在鐵證和突如其來的抓捕面前,心理防線崩潰得更快。
“……是‘教授’……一切都是‘教授’的指令……”周偉明癱在審訊椅上,金絲眼鏡歪斜,早已沒了在“聽海閣”時的從容,只剩下驚弓之鳥般的倉皇,“我……我只是執(zhí)行者……歐陽寰……歐陽寰他確實不是‘教授’……他……他是‘教授’選中的‘面具’……”
“面具?”主審員目光銳利,“說清楚!”
“教授……需要一個人在明處,吸引注意力,同時利用其學術地位和資源,為‘燈塔’計劃提供便利和掩護……”周偉明語無倫次,但關鍵信息不斷吐出,“歐陽寰……他對‘鑰匙’能量的理論研究很深,但他不知道‘教授’的真正目的……他以為只是在從事一項超越時代的純理論研究……‘教授’通過我,還有……還有歐陽華,間接引導他,控制他……”
“真正的‘教授’到底是誰?!”審訊員的聲音如同重錘,敲打在周偉明脆弱的精神上。
周偉明渾身一顫,臉上露出極度恐懼的神色,仿佛那個名字帶著某種詛咒:“他……他叫……費薩爾·侯賽因……表面上,是國際知名的理論物理學家,慈善家……但……但他是‘渡鴉’最高評議會的成員之一,‘燈塔’計劃的真正發(fā)起人和掌控者……他……他就在國內(nèi)!”
費薩爾·侯賽因!一個享有國際聲譽的學者!竟然就是隱藏在幕后,代號“教授”的“渡鴉”核心巨頭!
這個消息被火速報給楊振軍,并通過加密線路同步到了安全屋的陳遇那里。
陳遇聽到這個名字時,正在陪安安玩拼圖,手一抖,一塊拼圖差點掉在地上。費薩爾·侯賽因?他甚至在一次國際材料學的視頻研討會上,隔著屏幕聽過這位學者的報告,當時對其廣博的學識和富有感染力的演講印象頗深。沒想到,那溫和睿智的面孔背后,竟然隱藏著如此驚人的秘密和野心!
“確認了嗎?”陳遇穩(wěn)住心神,對著話筒沉聲問。
“周偉明交代得非常詳細,包括與費薩爾聯(lián)絡的特定方式、加密通道,以及部分只有核心成員才知道的組織架構細節(jié),可信度極高?!睏钫褴姷穆曇魩е涞臍⒁猓拔覀兒瞬榱速M薩爾·侯賽因的公開行程,他目前確實在國內(nèi),以參加一個國際學術論壇的名義,住在市中心的半島酒店!”
“他在濱城?!”陳遇的心猛地一跳。
“沒錯!就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好一個燈下黑!”楊振軍語氣斬釘截鐵,“我已經(jīng)部署人手,對半島酒店進行秘密監(jiān)控和包圍!上級指示,立即實施抓捕!絕不能讓這條隱藏最深的大魚溜走!”
“需要我……”
“你們原地待命,保持最高警戒!費薩爾身份特殊,影響力巨大,抓捕行動必須萬無一失!等我消息!”楊振軍說完,便匆匆掛斷了電話,顯然要去指揮這場至關重要的收網(wǎng)行動。
陳遇放下電話,久久不語。費薩爾·侯賽因……“教授”……“渡鴉”核心……一個個驚人的身份疊加在一起,讓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震撼。這場較量,遠比他最初想象的商業(yè)間諜戰(zhàn)要復雜和兇險得多,已然上升到涉及國家尖端科技安全和國際暗戰(zhàn)的層面。
“爸爸,你怎么了?”安安抬起小臉,疑惑地看著臉色凝重的陳遇,“是拼圖太難了嗎?”
陳遇回過神,看著女兒純凈無邪的眼睛,心中涌起一股強烈的保護欲。他絕不能讓自己和家人,以及無數(shù)人的努力成果,被這些隱藏在暗處的豺狼虎豹竊取或破壞。
“沒事,爸爸在想事情?!标愑鰯D出一個笑容,摸了摸女兒的頭,“安安真厲害,快要把城堡拼好了?!?/p>
與此同時,濱城市中心,標志性的半島酒店內(nèi)外,一場無聲的風暴正在醞釀。便衣偵查員滲透進入酒店,監(jiān)控著所有出入口、電梯、走廊。特警突擊隊在外圍待命,狙擊手在制高點就位。楊振軍坐鎮(zhèn)附近的指揮車,盯著屏幕上酒店的結構圖和實時監(jiān)控畫面,眼神冷冽如冰。
根據(jù)周偉明的交代,費薩爾·侯賽因住在酒店的總統(tǒng)套房,身邊有至少四名經(jīng)過嚴格訓練的保鏢,且其本人很可能也接受過一定的安全訓練。
“目標確認在套房內(nèi)。其保鏢警惕性很高,套房內(nèi)有獨立的安保系統(tǒng)?!鼻熬€偵查員匯報。
“強攻風險太大,容易造成人員傷亡,也可能讓目標狗急跳墻銷毀證據(jù)?!睏钫褴姵烈髌?,下令,“想辦法把他引出來!制造一點‘意外’,比如……酒店火警誤報?或者,利用客房服務?”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