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次想偷偷聯(lián)系那個早已被國安監(jiān)控的境外號碼,但最終都沒敢按下?lián)芴栨I??謶趾蛢e幸在他心里交織。
就在這時,他家里的座機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刺耳的鈴聲在寂靜的夜里格外瘆人。
趙德明嚇了一跳,猶豫著不敢去接。電話響了幾聲后自動轉入了錄音模式,一個經(jīng)過處理的、冰冷電子音留下了一段話:“‘園丁’,‘船長’向你問好。你兒子在慕尼黑欠下的新債,該還了。老地方,‘除草劑’已備好?!?/p>
電話掛斷,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趙德明如遭雷擊,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冷汗涔涔而下。對方知道他兒子!還用他兒子威脅他!“除草劑”?是要他清除什么?是……是那些他當年借著基建名義偷偷留下的“后門”嗎?
巨大的恐懼淹沒了他。他癱坐在沙發(fā)上,雙手死死抓著花白的頭發(fā),身體不住地顫抖。
……
陳遇等人的專機在濱城機場降落時,已是凌晨。一行人風塵仆仆,臉上帶著難以掩飾的疲憊,但眼神卻如同出鞘的利劍。
車隊早已等候多時,直接駛向旭遇集團。
“遇哥,直接去廠區(qū)還是老河灣?”王小虎一邊開車一邊問,眼睛里布滿血絲,但精神高度集中。
“先去數(shù)據(jù)中心!和偉哥匯合,我要看全局!”陳遇沉聲道。
車子駛入旭遇廠區(qū),即使是深夜,廠區(qū)內依舊燈火通明,巡邏的安保隊員明顯增加了不少,看到王小虎的車子,紛紛立正敬禮。
數(shù)據(jù)中心內,張偉已經(jīng)熬得雙眼通紅,面前十幾塊屏幕上滾動著海量數(shù)據(jù)??吹疥愑鏊麄冞M來,他立刻起身。
“陳總,你們回來了。情況不太妙?!睆垈]有任何寒暄,直接指向主屏幕,“看這里,老河灣區(qū)域,過去三小時內,河床以下三米處的微震傳感器,記錄到十七次極其輕微、但頻率高度集中的震動,震源深度與之前被摧毀節(jié)點的能量管道殘留部分吻合?!?/p>
屏幕上,代表震動的紅色小點密集地出現(xiàn)在老河灣河床的特定區(qū)域。
“能量讀數(shù)呢?”陳遇追問。
“能量讀數(shù)……表面穩(wěn)定?!崩钗牟┮呀?jīng)坐到另一臺終端前,調出了能量監(jiān)測曲線,“但是……看這條輔助參數(shù)曲線——環(huán)境背景電磁輻射的特定低頻段,出現(xiàn)了異常的諧波增強。這通常意味著有外部能量正在嘗試與殘留結構建立‘諧振鎖鏈’,就像……就像在試圖遠程‘預熱’一個爐子!”
“預熱?”孫宇湊過來,看著那曲線,倒吸一口涼氣,“媽的!他們是想遠程給那炸剩下的鐵疙瘩‘點火’?這能辦到?”
“理論上,如果殘留結構的能量敏感性足夠高,并且外部輸入的諧振信號足夠精準和強大,是有可能引發(fā)局部能量積聚的?!崩钗牟┱Z氣凝重,“雖然無法像完整節(jié)點那樣爆發(fā),但在特定條件下,引發(fā)小范圍的地質不穩(wěn)定或者能量泄漏……是有可能的?!?/p>
仿佛是為了印證他的判斷,主屏幕上,代表老河灣岸邊一處地質應力監(jiān)測點的圖標突然閃爍起黃色警報!
“K7區(qū)那個水質異常點呢?”陳遇立刻問。
“異常仍在持續(xù),但幅度沒有加劇。對方可能還在試探,或者在等待某個時機?!睆垈セ卮?。
陳遇走到巨大的濱城電子地圖前,目光銳利地掃過老河灣和K7區(qū)這兩個關鍵點?!昂:本拖褚粭l隱藏在暗處的毒蛇,同時亮出了兩顆毒牙,讓人難以判斷哪一顆會先咬下來。
“不能被動等待!”陳遇猛地轉身,“虎子!”
“在!”王小虎一個激靈,挺直腰板。
“你親自帶應急行動小組,立刻趕往老河灣!帶上地質加固材料和……嗯,多帶幾臺大功率抽水機和發(fā)電機!如果河岸出現(xiàn)不穩(wěn),給我想辦法加固、排水!無論如何,不能讓它影響到岸上設備和人員!注意安全,對方可能有后手!”陳遇語速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