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的溫情與感動還未完全散去,鄭剛就頂著一張急切的臉快步走了過來,像一堵墻似的擋在了許念和同學們面前。
“唉,許老師,同學們,大家還不能走?!彼Z氣急促,帶著不容商量的意味。
許念剛松弛下來的神經(jīng)又被繃緊了,他一愣,有些不耐煩地皺眉道:“老鄭,干嘛呀?這都錄了快一節(jié)課了,人又不是機器,你總得讓人歇口氣吧。”
“不行不行,人民日報那邊來人了!”鄭剛壓低了聲音,像是在宣布一件天大的事,“一會十點半就到。”
許念還沒來得及消化這個消息,鄭剛又補了一句:“下面這家就有半個小時的時間,耽誤不得!人早就來了,就等著咱們呢。”
許念疑惑地問道:“哪家???這么火急火燎的?!?/p>
鄭剛的眼神有些閃躲,支支吾吾地吐出四個字:“南方周刊……他們駐京的特派記者。”
“誰?”許念聽到這個名字,眉頭瞬間擰成了一個疙瘩,聲音也冷了下來。
“南方周刊?!编崉傆种貜土艘槐?,底氣明顯不足。
“老鄭!”許念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股壓抑的怒火,“剛才在你辦公室我劃掉授權(quán)名單的時候,你沒看見嗎?老子授權(quán)都不給他們!”
“哎呀,授權(quán)是授權(quán),采訪是采訪嘛!”鄭剛苦口婆心地勸道,“人家畢竟是來采訪咱們的學生和你,你作為創(chuàng)作者,就算不給他授權(quán),接受一下采訪怎么了?這也是宣傳咱們學校的好機會啊!”
話音未落,一個風風火火的身影已經(jīng)帶著幾個助手沖了過來。
為首的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主持,她手里緊緊抓著一個還連著線的話筒。
她一眼就鎖定了許念,臉上立刻堆滿了熱情洋溢的笑容,伸出手就要跟許念握手,聲音激動得有些發(fā)顫:“許老師!您好您好!您寫的這首歌實在是太好了!我們南方周刊好多同事都感動得哭了!今天能采訪到您,我真的感到萬分榮幸!”
然而,許念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她伸在半空的手,連一絲回應都欠奉。
他轉(zhuǎn)過頭,目光如炬地盯著鄭剛,一字一句地問道:“鄭主任,我許念,是中國的公民對吧?”
鄭剛被他這沒頭沒腦的一問給問懵了:“啊?……啥意思?”
“我身為公民,就有我自己的權(quán)利?!?/p>
許念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周圍每一個人的耳朵,“我有權(quán)選擇不被采訪的權(quán)利?!?/p>
說完,他猛地轉(zhuǎn)身直視著那個笑容僵在臉上的女主持,冷冰冰地吐出幾個字:“你們走吧,我不想接受你們的采訪?!?/p>
女主持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她立刻意識到,這是還記著仇呢。
她連忙收回手,姿態(tài)放得極低,急切地解釋道:“許老師,我們周刊和您之間可能有點誤會……前段時間我們官微發(fā)的那三條微博,我們已經(jīng)刪除了!”
“刪除?”許念聽到這兩個字,眼睛危險地瞇了起來,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那你們,道歉了沒?”
“道歉?”女主持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么接話。
刪除已經(jīng)是公關(guān)部門的極限操作了,公開道歉?
許念看著她為難的樣子,冷笑一聲步步緊逼:“這樣吧,你們南方周刊,現(xiàn)在,立刻,馬上!給我發(fā)一條微博,公開承認你們錯了,同時向公眾說明,我許念是被人污蔑的,是企鵝娛樂那個垃圾資本在背后陷害我。做到這一點,我就接受你們的采訪。做不到……”
“許老師,這……這我真的沒這個權(quán)利啊!”女主持快要急哭了。
她心里清楚,這種要求別說是她,就是總編來了也不可能答應。
這不光是打自己的臉,更是往死里得罪企鵝娛樂這個龐然大物。
“你這都做不到,”許念輕蔑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還采訪個der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