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Vo,中選廣告曲給的獎金一百五十萬。
胡永華這老狐貍,只牽根線,就要抽走十萬……真黑。
剩下的一百四十萬,一會的那個崔輝,看樣又是個喂不飽的餓狼,估計還得扒掉二十幾萬。
自己賬戶里只有四十萬來運作。
再加上那筆該死的個稅……接近三分之一!
最終落到手里的,大概六十多萬。
六十萬……
這個數字,像一枚燒紅的鋼針,猛地刺入他的胸膛,帶來一陣滾燙的痛。
眼前,瞬間浮現出上海中山醫(yī)院那片慘白的墻壁,以及病床上,那個被各種管子束縛住的、瘦削得只剩一把骨頭的身影。
耳邊,陳主任那不帶任何情緒的診斷,再次響起,字字如錘:
“王先生,您母親因為年紀偏大,情況不樂觀,腎源我們正在排隊,但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手術加上后期的抗排異治療,至少,先準備五十萬吧。”
‘用四十萬來運作,拿下這個商單能掙二十萬。’
‘身上就有六十萬了,給母親治病加恢復的錢也算夠了……’
一想到這,王彬那顆因為算計而冰冷的心,不由得泛起一絲酸楚的暖意。
可緊接著,另一張尖酸刻薄的臉,又毫無征兆地闖入了他的腦海,瞬間將那絲暖意沖得煙消云散!
那個口口聲聲說愛他,卻在他最需要用錢、跪下求她救自己母親的時候,那惡毒的話語,如同魔咒,至今還在他耳邊回響:
“王彬,你媽快八十了,救回來還能活幾年?花這冤枉錢?”
“我不想為了一個快死的老人,降低我和孩子的生活品質!”
“救你媽,是你的事,別想動家里的錢,一分都別想!”
“房子在我名下,錢也在我戶頭里。你去告啊,看律師怎么說!跟我離婚,你一無所有!”
“為了她,你連這個家都不要了是吧?”
“行,離!”
王彬知道現在不是想這些事的時候,深吸一口氣,將那滔天的恨意與屈辱,強行壓回了心底的最深處。
當他再次抬起頭時,臉上,已經重新掛上了那副標志性的、仿佛什么都不在乎的、吊兒郎當的笑容。
他調整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靠回沙發(fā)里,翹起二郎腿,開始耐心地,等待著那個即將到來的“金主”。
門外,皮鞋叩擊地面的聲音,由遠及近。
同一時間,《冒犯的藝術》后臺嘉賓等候室。
另外三位音樂人嘉賓已到齊。
鄭凡,圈內擅長創(chuàng)作廣告曲的音樂人,此刻正百無聊賴地刷著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