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氣死老子了!這幫校委會的,沒一個好東西!陳國安那個老頑固!”
“還有,張揚!張揚那個畜生!肯定在里面,煽風點火了!”
“老許!你先聽我說完……聽我說!”
南山區(qū)的工棚下,歌曲來到了第二段,麥克風傳到了沈國強手里。
他依舊光著膀子,古銅色的肌肉上掛著未干的雨水,手里夾著一根未點燃的煙。
那雙飽經風霜的眼睛里,閃爍著與粗獷外表不符的深沉。
他開口了。
“還記得那些,寂寞的春天……”
“那時的我,還沒冒起胡須……”
他的歌聲,比沈小剛多了十幾年的風霜,像一把鈍重的鐵錘,砸在每個工友的心上。
所有人都死死盯著他,仿佛在歌里看到了自己顛沛流離的半生。
就連一直鎖眉的工頭老邱,也直勾勾地盯著沈國強,嘴里無意識地咀嚼著那句歌詞:如果有一天,我老無所依……
“你還想說什么?!老子說了!我要辭職!”
“老許?。?!”電話那頭的鄭濤,聲音里帶著從未有過的嚴肅與悲涼,“你不能辭職??!”
“就算不為了你自己,為了文慧,你也不能辭職!”
“還有悠悠!為了悠悠,你更不能辭職!”
“為什么不能辭職?!”許念怒吼道,“老子寫的這兩首歌,你難道還看不出我的水平嗎?!咱倆聯手,去娛樂圈,照樣亂殺!”
“不是……”鄭濤的聲音,充滿了無力,“老許……我……我剛才,拿著你的那首《生而為人》,去找了我們組長,我們組長,又帶著它,去找了我們的音樂總監(jiān)……”
“他們……他們說……不給你發(fā)表……”
“不給我發(fā)?!為什么?!”
電話那頭是長久的沉默。
隨即,鄭濤那無限悲涼的聲音傳來,將胡永華的出現,將周鴻濤的意志,將那道無形的“封殺令”,原原本本地,都告訴了許念。
“……企鵝上層,給我……封殺了?”
許念的大腦,像被一顆炸彈引爆。
整個世界,瞬間化作一片刺眼的空白。
他整個人都僵住了,那副模樣,比剛才聽到處理結果時還要失魂落魄。
劉凱不知道電話里說了什么,能帶來如此巨大的打擊。
他只看到許念的嘴唇毫無血色。
他連忙上前去,關心地問道:
“許老師!許老師你沒事吧?你……你看你這臉色,不太好??!”
電話那頭,鄭濤的聲音還在焦急地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