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琢磨了好一陣,還是把疑慮壓了下去。
不管怎么樣,能去看看女兒總是好的。
至于太子那邊……到時候再說吧。
第二天,蘇亶按規(guī)矩遞了牌子,坐著馬車,心里七上八下地到了東宮。
一進宮門,蘇亶就感覺氣氛不對。
他印象里的東宮,總是樂聲不斷,到處都能看到突厥奴仆嬉鬧的身影。
可今天,里面安靜得嚇人。
宮女太監(jiān)們都低著頭,腳步匆匆,巡邏的衛(wèi)兵也比以前多了,神情更警惕。
空氣里有種說不出的沉悶和壓抑。
看來,外面的傳聞是真的。
那位太子殿下,是動真格開始整頓了。
蘇亶心里掂量著,對等下的會面,又多了幾分小心。
內侍引著他穿過幾進院子,往一處花廳走。
還沒進門,就聽見里面?zhèn)鞒雠畠呵宕嗟男β?,還隱約有個年輕男人的聲音,聽著挺溫和。
蘇亶腳步頓了頓,有些意外。
女兒嫁進東宮這么些年,他什么時候聽過她這么無憂無慮地笑?
他定了定神,抬腳跨進門檻。
廳里光線正好。
他女兒蘇玉兒,正挨著一張樣式古怪的椅子,臉上是那種明晃晃的、發(fā)自內心的笑意,仰著頭跟椅子上的人說話。
椅子上坐著的,正是太子李承乾。
跟傳聞里那個病懨懨、形容憔悴的樣子完全不同。
眼前的李承乾雖然坐在輪椅上,臉色是有點白,但看著精神挺好。
他穿著身普通的錦袍,不像以前那樣時刻端著儲君的架子,反而多了點尋常年輕人的隨和。
看到蘇亶進來,李承乾轉動輪椅,面向他,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笑容:“岳父大人來了,快請坐?!?/p>
蘇玉兒也趕緊站起來,跑過來挽住蘇亶的胳膊,語氣帶著撒嬌:“爹爹,您可算來了!女兒都想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