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不僅大旱不下雨,就連夏天的溫度也越來越高?,F(xiàn)在是六月,那日頭就像大火爐,曬得人皮膚爆裂。
在小樹林里躺著都滿身大汗,上了路就更熱了。午時的陽光熱辣辣地照射下來,腳底下的塵土都變成了炒沙,燙得腳疼。
“這什么鬼天氣,怎么會這么熱?”
“是啊,我的鞋掉底了,燙死我了?!?/p>
才上路不多一會兒就熱得沒法走,路邊原本是有樹的,但都枯死了,日光在頭頂,發(fā)誓要把人曬成人肉干。
走到未時中,犯人們實在是熬不住了,在一條不知名的河邊,哀求薄衛(wèi)讓他們歇一歇。
那河大約寬十數(shù)丈,水半滿,水質(zhì)尚算清澈,因為有水,河邊有一大片樹林子。
樹林子里黑壓壓的,到處都是人。有扛著鋤頭的,有推車的,拖家?guī)Э凇?/p>
待他們走到河邊,發(fā)現(xiàn)河兩岸密密麻麻,全是裝水、運水的人,也有人跳到河里解暑。
樹林子里有歇息的農(nóng)人,薄衛(wèi)便走過去,問道:“老鄉(xiāng),這河里水能喝嗎?”
農(nóng)人扯著衣襟擦汗,指著河里那么多人,笑著說:“咋不能喝?你看看滿河里都是人。我們在附近地里干活,經(jīng)常喝?!?/p>
“河里有魚,我們抓魚吃過嘞?!?/p>
“你們要喝水就在這里灌,別處都沒水了。周圍幾十里的人每天來這河里打水,這大日頭,河里的水只怕也快要干涸了?!?/p>
薄衛(wèi)喊流犯們就地休息,拿水囊趕緊灌水,這么熱的天,水囊里早就沒水了。
他又指指那密密麻麻的人,問老農(nóng):“這些都是附近的人?”
那老農(nóng)搖頭:“哪能喲,這是北邊逃荒過來的。哦,你們這是押送流犯?。勘边叢惶桨??”
薄衛(wèi)給老農(nóng)簡單聊幾句,行禮道謝,吩咐解差和犯人:“這里人多,你們聽指令,現(xiàn)在都排隊取水,誰也不準與外人搭話?!?/p>
流犯們排隊從幾個石階下去灌水。
駱笙叫謝星云他們都去打水。
他們現(xiàn)在有騾車,不僅人要喝水,騾子也要喝水,而且虎叭喝得比人多多了。
謝歲穗跟著一起下去,她不缺水,但是抓幾條魚不過分吧?
因為鹿相宜天熱不適,從騾車上下來,還沒走開,就扶著樹哇哇大吐。
她一吐,沈玉蝶也哇哇大吐。
兩個孕婦,吐得昏天黑地。
其他也有人曬得中了暑氣,胸悶嘔吐。
謝歲穗跟著謝星朗他們下了河,雙手插在水里,撈點魚。
她現(xiàn)在收魚的范圍擴大到兩千丈,這小河上下游十三里地的大魚,頃刻間一大半進了空間魚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