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的最后一天傍晚,索托城邊緣的“清茗茶館”亮起了暖黃的燈籠。林知夏坐在靠窗的老位置,面前的茉莉花茶早已涼透,她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星引鈴,目光落在窗外飄落的槐樹葉上,思緒又飄回了八年前的林家小院——那時父親林靖遠會在飯后教她打磨魂導(dǎo)器零件,母親君云舒則坐在廊下,用青草為她編織蝴蝶,夕陽把兩人的影子疊在一起,暖得讓人心安。
“現(xiàn)在的我,真的配得上他們的期望嗎?”她輕聲呢喃,指尖微微發(fā)顫。白天在訓(xùn)練場上射出的“星河破甲箭”雖擊穿了合金靶,可午夜夢回時,父母慘死的畫面仍會驚醒她。她怕自己不夠強,護不住身邊的伙伴;更怕自己忘了仇恨,辜負了父母的犧牲。
腰間的星引鈴?fù)蝗晃⑽l(fā)燙,林知夏衣襟下,那枚母親當年用魂力種下的“凝露草”印記隱隱亮起——這印記能感知她的情緒波動,此刻竟與星引鈴產(chǎn)生了共鳴。先是一縷清甜的蘭花香從鈴身溢出,縈繞在茶館里,驅(qū)散了深秋的涼意;接著鈴身布滿的淡藍色星芒紋路逐漸亮起,如同把整片星河揉進了金屬里,最后從鈴口飄出兩團半透明的虛影。
林知夏猛地抬頭,眼淚瞬間模糊了視線——虛影中,男子身著灰布魂導(dǎo)師長袍,腰間別著半塊未完成的青銅魂導(dǎo)器零件,正是父親林靖遠;女子穿著素雅的月白長裙,手中握著一只泛著微光的草蝴蝶,正是母親君云舒!
“爸……媽……”她聲音顫抖,伸手想去觸碰虛影,指尖卻只穿過一片微涼的光暈,“真的是你們嗎?我不是在做夢吧?”
“傻孩子,怎么會是夢呢。”君云舒的虛影輕輕開口,聲音溫柔得和記憶中一模一樣,她抬手想摸林知夏的頭發(fā),卻只能穿過女兒的發(fā)梢,眼底泛起一絲心疼,“能看到你好好活著,能看到你身邊有這么多真心待你的伙伴,我們就已經(jīng)很滿足了?!?/p>
林靖遠也笑著點頭,目光落在林知夏身上,滿是欣慰:“你現(xiàn)在的實力,比我們當年預(yù)期的還要強。別總把仇恨扛在肩上,保護好自己和身邊的人,才是我們最想看到的?!?/p>
就在這時,茶館門口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唐三、小舞、戴沐白等人見林知夏晚飯時沒胃口,又沒回宿舍,便順著她常去的路線找了過來。剛進門,就被滿室的蘭花香和兩道虛影驚住,小舞下意識拉住唐三的衣袖,小聲問:“唐三,那……那兩道虛影是?”
林知夏回頭,看到伙伴們擔憂的眼神,眼淚又忍不住滑落:“這是我爸媽,林靖遠和君云舒?!?/p>
戴沐白走上前,眼中滿是敬重——他曾聽林知夏提過父母的事,知道他們是被武魂殿迫害的魂導(dǎo)師。寧榮榮也收起了往日的嬌俏,輕聲說:“叔叔阿姨,你們放心,我們會一直陪著知夏的。”
林靖遠的虛影轉(zhuǎn)向眾人,鄭重地點了點頭,隨后目光落在唐三身上,語氣滿是感激:“你就是唐三吧?這些年,多謝你和你父親照顧知夏。我們在星引鈴中留下的殘魂能感知到,一直有股強大的魂力在暗處守護她,那應(yīng)該就是唐昊先生?!?/p>
說完,他對著茶館外的黑暗方向,朗聲道:“唐昊先生,老朽林靖遠,多謝您八年護女之恩!您一直不肯現(xiàn)身,想必是不想打擾知夏的生活,但今日之事,老朽必須當面感謝!”
話音剛落,茶館外的槐樹下傳來一陣沉穩(wěn)的腳步聲。唐昊背著玄鐵重劍,身著黑衣,緩緩走進茶館,周身的魂力雖收斂著,卻仍帶著一股令人敬畏的壓迫感。他看向兩道虛影,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八年前,他路過林家時,曾見過林靖遠夫婦,那時他們還在為女兒的武魂覺醒做準備。
“林先生不必多禮?!碧脐婚_口,聲音低沉,“守護知夏,一半是因為她的遭遇讓我想起了阿銀,一半是因為這孩子心性純良,值得守護?!?/p>
林靖遠的虛影突然對著唐昊深深鞠躬,君云舒也跟著彎腰,兩人的虛影因情緒激動而微微晃動:“唐昊先生,老朽有個不情之請。知夏這孩子從小就沒受過太多苦,如今我們不在了,她一個人面對武魂殿的威脅,我們實在放心不下。您是封號斗羅,實力強大,心性沉穩(wěn),老朽斗膽請求您,認知夏做干女兒,往后能多照拂她一二!”
說完,林靖遠的虛影抬手,一枚泛著星光的銀色輪盤從掌心飄出,緩緩落在唐三手中——輪盤上刻著細密的星紋,邊緣鑲嵌著細碎的星河礦,正是林家祖?zhèn)鞯膶?dǎo)魂器“靈韻幻星輪”?!斑@幻星輪能輔助控制魂力,還能在危急時刻形成星芒護盾,是老朽能拿出的最貴重的東西,就當是給唐三的見面禮,也算是老朽夫婦對您的謝禮?!?/p>
唐昊看著眼前的兩道虛影,又看向林知夏泛紅的眼睛,沉默片刻后,緩緩點頭:“好,我答應(yīng)你。從今往后,知夏就是我的干女兒,我會護她周全?!?/p>
林知夏猛地抬頭,眼中滿是震驚:“唐昊前輩,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