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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安吾也沒有說錯。因為當時的織田作之助和太宰治剛剛結(jié)束了任務回來,那是汽油、鐵銹和鮮血的味道。鼻子在很久之前,就已經(jīng)放棄將情報傳回腦部。
兩年前,正值龍頭戰(zhàn)爭期間,沒有一個夜晚街頭不會響起火拼的槍聲,沒有不摻雜鮮血的下水溝,到處堆滿了地下組織成員的尸體。至于軍警,別說是阻止那場火拼了,似乎就連戰(zhàn)斗現(xiàn)場進行清理的人手都不夠。
而織田作之助和太宰的任務,就是奉上級的命令處理戰(zhàn)死成員的后事——拍攝尸體照片,拿回隨身物品,以防遺物落入警方的手里,成為防止組織犯罪法的證物,從而惹上麻煩。
話雖如此,這并不是一件在火拼期間,能夠令人全心投入的工作。不僅如此,槍戰(zhàn)現(xiàn)場位在橫濱租界的廢棄物處理場,在污泥和工業(yè)廢氣油幾乎等同非法棄置的那個地方,別說警察,就連附近的居民也不會靠近。
因為這樣,織田作之助和太宰渾身泥巴油污,沾染上的臭味,濃厚到可以讓一公里外的野貓?zhí)幼摺?/p>
屏幕染上灰色,太宰治拎了拎身上的黑色外套,問道:“很臭嗎?”
反正他已經(jīng)是嗅覺失靈了。
他也不再糾結(jié)這個,看向坂口安吾,“你是新來的吧?”太宰治身體微微前傾,一臉的好奇,“報上名來。”
“我叫坂口安吾。”
“安吾,你真的很有意思?!碧字螠惤嗫诎参幔澳氵@么做,只會惹首領厭惡。”
坂口安吾臉上寫滿了拒絕,在一臉“好臭”的表情中不斷后仰,試圖在有限的距離中盡可能地遠離湊上來的太宰治:“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嗎?”
“你在整理死者的生平,沒錯吧?!彪m然是疑問句,但是太宰治的口吻很肯定。
“死者的生平?”織田作之助有些疑惑地重復。
“在昨晚發(fā)生的干部遇襲事件中,我方死亡三人——梅木紅人,三枝昭吉,石毛巳六。梅木原本是軍人,被污蔑殺害同僚而遭到開除,父母雙亡。死者的生平和家庭情況均記錄在案?!碧字螐淖郎铣榱艘粡垼盍艘粍t坂口安吾的記錄,又很快放下。
他毫不顧忌地說:“這場火拼越是激烈,死者就會越加變得近乎只是數(shù)字。昨天死了幾人、今天死了幾人,他們漸漸變成和金錢以及物品損失同等的存在。那里沒有個性、沒有靈魂,沒有對于死亡的尊嚴,而你是打算要對抗這一點?!?/p>
坂口安吾用著平靜的口吻反駁道:“死亡不是冷冰冰的數(shù)字每個人的一生都有其意義。這里面的內(nèi)容,絕不是短短一句‘死亡三人’所能涵括的,而是他們的氣息?!?/p>
織田作之助有些呆愣地看著他們之間的對話,能夠輕易想象到這是多么龐大的工作量。
太宰治也不在意,只是笑著問:“首領有什么指示嗎?”
“我自作主張,將迄今為止死于爭斗的84人全都記錄下來了?!彼p手交疊放在桌上,“首領一開始并不領情,如今卻將其視為掌握全體成員底細的寶貴情報源——樂見其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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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有些驚奇地看著屏幕中那個顯得有些高傲、甚至看起來有些討人厭的“坂口安吾”,然后轉(zhuǎn)向了另一邊安靜坐著的人,說:“所以屏幕里的這個態(tài)度,是你演的?還是說,看起來有點欠揍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