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屏幕中的三個人來說,剩下的兩個人之間橫亙著一條生命,一條屬于他們共同的朋友的生命。他們當(dāng)然也是有感情在的,但是生命的重量就像是他們負(fù)擔(dān)起來的罪,勉強維系著他們,最后也只能不遠(yuǎn)不近地處著,互相在意,也彼此憎恨?
五條悟一拍手,微微滑落的墨鏡露出藍(lán)色的眼睛,他靈動地眨了眨,語氣輕快地說:“但是這是屏幕里的未來,你們完全可以有不同的選擇嘛!倒也不必這么喪氣,未來如何可是在你們手中哦!”
太宰治聽到五條悟的話,抬眸盯著他看了一會兒。
他沉默地移開視線:還真是天真愚蠢的好人。
五條悟看向屏幕,在“織田作之助”簡短的回憶中,“失敗”二字格外地惹人在意。
家入硝子忽然笑了笑,說:“是啊,未來如何發(fā)展是在我們的手中?!?/p>
除了前面的那次觀影,剩下的對他們來說都是“未來”,如何做已經(jīng)交到了他們手中。
“失敗”,也只會停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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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黑暗后,織田作之助的聲音再次響起,只是相比較于現(xiàn)在的聲線,稍顯稚嫩。
——當(dāng)時下著雨,我坐著。
時間緩慢地流逝,所有的聲音均被吸入難以捉摸的雨聲當(dāng)中。也因為這樣,他感覺整個世界像是成了幽靈。
眼前的雨水斜斜地落下,覆蓋了金色,所有的景物看來都是藍(lán)色的?;旌狭擞晁秃Kw沫的霧氣飄蕩,濡濕的景色和我隔著玻璃相對。
那里是茶館,當(dāng)時我十四歲,在看一本書。
那是一本舊書,封面書角磨損,部分已經(jīng)殘破,印刷陳舊,處處可見褪色的文字。
我在殺人的工作現(xiàn)場找到這本書,取代已經(jīng)沒必要讀它的持有人,把它帶了回來。
我翻開了那本書的書頁。
十四歲的我比現(xiàn)在要來的單純。那時的我是獨行殺手,任務(wù)從來沒有失手過一次。
——我已經(jīng)不記得為何會帶回這本書了。是某種細(xì)微的東西,勾起了我的興趣。當(dāng)時的我沒有讀書的習(xí)慣,不過那本書不同。
那是一本老舊的小說,以某個城市作為舞臺,有許多人物登場的故事,登場人物全都很軟弱、渺小,為了一些小事東奔西走,不過這個故事出奇地引人入勝。
工作結(jié)束后,坐在常去的茶館老位置上,閱讀那本小說成了我每天的例行功課,所以我已經(jīng)看過那本書好幾次了。
十四歲的織田作之助坐在茶館的椅子上,安靜地閱讀著這本小說。
“看來你很喜歡讀這本書啊,小哥?!蓖蝗婚g有人停留在他桌子面前,這樣搭話,“有這么好看嗎?”
一個姿勢端正的中年男人站在那里,是個面露淺笑、拄著手杖的瘦削男人,他的嘴邊蓄著短須,是他在這家店見過幾次的客人。
織田作之助回答道:“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