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田作之助忍不住問太宰治:“你想把這里變成戰(zhàn)場嗎?”
“都怪我?!臂嗫诎参嵋粍右膊粍?,臉上的表情也漸漸消失了,他的視線固定在住太宰治身上,他死心一樣的說,“是我錯了。我自作多情,以為至少這里還能讓大家放下立場,見上一面?!?/p>
織田作之助也微微垂下頭,盯著眼前的酒杯——
安吾應該也知道黑手黨的拷問有多殘酷,他是別想活著回到特務科了。
此時若是我協(xié)助安吾會怎么樣呢?
——不會有任何改變。
我們不可能突破太宰精心布下的包圍圈,而且若是我背叛組織,餐館里的孤兒們也會沒命。
“安吾?!碧字挝⑽㈤]上眼睛,吐出一句話,“趁我還沒改變主意,你走吧?!?/p>
坂口安吾看向他,似乎想要說什么,但最終又咽了回去,眼中流露出難過的情緒。
“其實我并不難過,我早就看開了?!碧字蚊鏌o表情地說,“不管你是不是特務科的人,那些不想失去的東西終究是留不住的?!?/p>
“一切值得追求的東西,在到手的那一瞬間就注定會失去。”
“人生如此艱難,寧愿茍活也不放棄徒勞的追逐,何苦呢?”
織田作之助凝視著太宰治。
雖然他們認識很久,但這是太宰第一次提起他自己的事。從中可以見到猶如巨大的魚鉤般的利刺深深刺入,侵蝕了太宰的人生。
“太宰君、織田作先生,等到時代變遷,世間再無特務科和黑手黨,等到我們不必糾結彼此立場的時候,我們再來這里……”
“別說了,安吾?!笨椞镒髦驍嗔怂脑?,“別再說了?!?/p>
坂口安吾受傷地搖搖頭,接著慢慢從吧臺椅子上起身,像是側耳傾聽自己的腳步聲似的,低著頭慢慢走出酒吧。
織田作之助想道:他不會再見到安吾了吧。
安吾原本坐的座位桌上,除了酒杯外,還放著某樣東西。
那是僅僅數日前,他們在這家酒吧里拍攝的照片。
照片里的他們,全都笑得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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