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書究竟寫了些什么,究竟好看不好看,作者和讀者之間的分歧……這些重要嗎?好像也不重要。
在這本書上,真正重要的,是夏目漱石想要傳達(dá)的什么內(nèi)容,是織田作之助接收到了什么信息,以及給自己帶來什么改變。
家入硝子輕聲說:“真好啊?!?/p>
事情全以結(jié)果導(dǎo)向來看沒有什么意義。只要織田作之助從中發(fā)覺了自己想要追尋的東西,并且有了行動,那就一切都是值得的。
太宰治沉默地看著“自己”說出全部的推論,忽然有些想笑。
現(xiàn)在知道了一切又有什么用呢?說出來,不過是讓森先生的忌憚更上一層,或許欣賞也是吧,但是這些是最虛無的,一旦身上沒有了利益,森先生翻臉可是很快的。
雖然他也知道“自己”能夠一直做到、也擁有讓森鷗外無法放棄的利益,但這些利益,可無法庇護(hù)織田作,庇護(hù)自己的朋友。
安吾是異能特務(wù)科的人,所以森鷗外不會去動他,剩下一個織田作……在森鷗外的眼里,這場針對他設(shè)下的局,就已經(jīng)到了他發(fā)揮最大利益的時候了。
所以森鷗外不會放棄的。
他感到了一陣窒息,仿若沉入深淵,眼前盡是黑暗一片。
按照森鷗外的理論,他從來不會出錯。但是這世界,真的能夠這樣簡單的劃分嗎?他也認(rèn)可森鷗外的“最優(yōu)解”,但不認(rèn)同他這樣徹底抹除自己的情感。
織田作之助像是感覺到了太宰治在面無表情下內(nèi)心的痛苦,他雖然沒有說話,但在猶豫過后,抬手按了一下太宰治的蓬松的頭發(fā)。
庵歌姬臉上露出錯愕的神情來:“這有什么不能生氣的?!自己的朋友被算計,難道不應(yīng)該生氣嗎?!”
庵歌姬的話和織田作無聲的安慰讓太宰治眼神微動。
她搖了搖頭,滿臉的不贊同,說:“還有,這有什么不對嗎?!這哪里都不對吧??!”
森鷗外笑了笑,說:“我站在港口黑手黨的立場,用暴力的手段維護(hù)橫濱黑夜的和平,有哪里不對嗎?港口黑手黨本來就是暴力組織,任何人都有可能在這里死去,這又有什么值得生氣的呢?你輸了、死了,是你還不夠強(qiáng)而已?!?/p>
用最小的犧牲,給港口黑手黨帶來最大的利益,這樣的交易,他覺得很劃算。在他看來,這就是對的。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太宰治”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因為“他”也是認(rèn)同的。
但庵歌姬皺著眉,苦苦思索著,她還是覺得哪里不對。
九十九由基托著腮,緩緩笑了,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站在森先生的角度,港口黑手黨這樣做自然是沒錯的,就像前面坂口君‘背叛’了朋友,但是在異能特務(wù)科的角度看,他這樣做才是‘正確’的?!?/p>
庵歌姬轉(zhuǎn)頭看向她,這是要反駁她嗎?
九十九由基勾唇笑著繼續(xù)說道:“但是這不意味著這些‘正確’的行為就是‘正義’的?!?/p>
“正確與否,和正義與否,本來就是兩回事。有些人在乎,也有些人不在乎。不過我們也沒有資格去強(qiáng)行扭轉(zhuǎn)別人的想法和做法,做好自己、問心無愧才是最重要的,這也夠了?!?/p>
不同的立場,會有不同的選擇,也會有不同的“正確”。但是“正義”……可不是這么簡單就能達(dá)成的。正如你不必強(qiáng)求一個黑手黨首領(lǐng),去做“正義”的事情。
庵歌姬好像有些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