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柜子里也就一些平常穿的衣服啥的,再有幾塊新毛巾,是留著給孩子用的。
芳杏想了想,覺著毛巾是日常用品,又單獨包在包袱里,跟孩子的幾身衣服放在一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給孩子用的,應該沒事。
東西收拾好了,媽媽和哥哥走后的第三天,芳杏開始發(fā)動了。
愛國一看媳婦發(fā)動了,慌了,大聲喊爹娘。
李翠兒不僅沒慌,還很鄙視她的寶貝兒子,叫喚什么叫喚?跟誰沒生過孩子似的。
還嬌貴的整醫(yī)院里去了。
她們那時候,誰不是在家里生?找個接生婆,沒多大功夫就成事了。
哼,現(xiàn)如今的小年輕,真是慣的。
蔚佑之沒功夫管李翠兒的不屑。
冷靜的指揮著兒子,父子倆每人騎一輛自行車。
愛國的自行車后座上,豎著綁著一根棍子,是為芳杏綁的,防止芳杏在路上疼得狠了,坐不住,扶著棍子,增加安全性。
蔚佑之就拿著住院用的大包小包。
新河村離縣城八里路,騎著自行車很快。
一路上很順利地到了醫(yī)院。
進了待產(chǎn)室,芳杏的羊水還沒破。宮口已開了兩指。
蔚佑之找來熟悉的婦產(chǎn)科醫(yī)生,都是有經(jīng)驗的老大夫。醫(yī)生過來了,檢查一下,看了看情況,覺得沒問題,孩子不是太大,生產(chǎn)應該能順利。
醫(yī)生很和藹,安撫芳杏別害怕。
此時的芳杏,肚子一陣一陣的疼痛,讓她覺得撕心裂肺。真的好疼?。∧鞘且环N無處安放的疼痛。
饒是芳杏很堅強,咬著嘴唇盡量不出聲,但是劇烈的疼痛根本控制不住聲音,不自覺的就哼出來。
見慣場面的醫(yī)生,冷靜的告訴芳杏,能別喊就別喊,留著氣力好用在生上。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芳杏感覺是越來越疼,覺著馬上就要昏死過去,要堅持不住了。
也不知道咋了,這時候的芳杏躺在產(chǎn)床上,非常想自己的媽媽。
一邊天崩地裂的疼著,一邊想著媽媽,芳杏哭了。
淚水和汗水混在一起,順著眼角發(fā)梢流到了枕頭上。
產(chǎn)房里五十多歲的女醫(yī)生,給芳杏擦擦眼淚和汗水,溫聲對她說,“孩子,是不是很疼?再堅持一會兒,實在堅持不住你就喊出來。已經(jīng)開到八指了,再堅持一會兒,使勁用力,孩子就出來了?!?/p>
芳杏哭著跟這個溫柔的女醫(yī)生說,“大夫,我,我想我媽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醫(yī)生安撫地拍拍芳杏的臉,“別擔心,你沒事,你這是頭一胎,生的慢一些。你的情況比她們好多了,很多人頭一胎沒有你快。馬上了,集中精神,看見孩子的頭頂了,聽我的話哈,我讓你干啥就干啥。”
一九七四年六月初三,中午十二點二十分。
劉芳杏同志勇敢地生下了她第一個孩子。
六斤八兩的小女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