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吹滅煤油燈,愛國也睡了。
一家三口一夜無話。
第二天早上,愛國早早起來了,在丈母娘家住慣了,習(xí)慣了早早起。
出房門沒有看見娘,爹已經(jīng)在院子里了,在清理豬圈。
“爹,你咋這么早干活?。窟€沒吃飯呢?!睈蹏蛘泻簟?/p>
“沒事,豬圈不是很臟,一會兒就清理好了,收拾完了再吃也不晚?!蔽涤又窒聸]停,也不耽誤回應(yīng)愛國。
這會兒功夫,他娘李翠兒出來了,也沒怎么看蔚愛國。
自顧自地進(jìn)進(jìn)出出的忙乎,給鍋里添水,添上玉米碴和地瓜蔓,點(diǎn)著西鍋的火,開始餷豬食。
又往東鍋里添了一瓢水,架上鍋叉,熥上三個餅子,一砂碗蝦醬,一砂碗咸菜疙瘩絲,點(diǎn)火燒鍋。
愛國尋思幫娘添把火,沒等彎腰蹲下,他娘就給了他一腳,三寸金蓮的小腳踢人不疼,尤其踢愛國這么個大男人,一點(diǎn)感覺不出疼來。
可他娘這一腳把愛國踢的莫名其妙。
他咋了?幫著燒火也不對啊。
“娘,我?guī)湍銦鹉?,你干啥踢我?我又沒惹著你?!睈蹏杏X很冤枉。
李翠兒瞅愛國一眼,她現(xiàn)在看這個當(dāng)初寶貝的不行的兒子,非常不順眼。
個沒良心的白眼狼,才娶了幾天媳婦,就不知道姓啥了?眼里這就沒有他這個娘了?媳婦孩子去了娘家,這個小剁頭的,沒沒眼力見的,也跟著去。
他不知道他家里還有個娘?。?/p>
愛民說的真對,
他就是讓劉芳杏那個小賤人給迷住眼了,現(xiàn)在誰也認(rèn)得了,更不認(rèn)他這個親娘了,倒是認(rèn)了劉芳杏她娘當(dāng)親娘了。
這個靠不住的白眼狼,還幫她燒啥火???假惺惺的!滾一邊去。
李翠兒心里狠狠的罵著蔚愛國,嘴上卻陰陽怪氣,“我哪兒敢用你???你多金貴啊,燒火是俺這老媽子干的活,你是少爺,使不得。你們老蔚家除了祖宗就是少爺、小姐,俺都不敢使喚,也使喚不起。折壽??!”
“娘,俺又沒惹著你,你咋對誰也沒個好臉色啊,你就不能消停消停啊?”愛國這幾天心里本來就不好受,被他娘這么一陰陽怪氣,火氣也上來了。
“你個沒良心的小畜生,老娘伺候你還伺候出錯來了?咋了?去了人家家里才幾天啊?就不認(rèn)你親娘了?”愛國一火,李翠兒正好找到出氣口。
借題發(fā)揮的,她就不三不四的罵了起來,“你們老的小的都不是什么好東西,老的看上那個寡婦婆娘了,小的也被個小娼婦迷的五迷三道的。一個個地半宿半夜的才回來,回來就回來吧,我還敢說啥了?一個耷拉著驢臉,跟誰欠他八百吊似的。一個假惺惺的假獻(xiàn)殷勤,不安好心。”
愛國真火了,漲紅著臉,看向他娘,“娘,你知道你在說啥嗎?你這么大歲數(shù)了,咋還胡說八道上了?那是我爹,我是你親兒子?!?/p>
“哼,少給我來這一套,現(xiàn)在知道是我親兒子了?早干啥去了?我不稀罕,誰愛要你,你就去給誰當(dāng)親兒子去吧,我命不好,活該是沒有兒子的命。你這么金貴,俺可有不起你這兒子?!崩畲鋬阂琅f不依不饒。
愛國讓他娘堵的,竟一時說不出話來,氣的瞠目結(jié)舌。
“是嗎?你竟然還知道你是沒兒子的命?說的挺準(zhǔn),那你沒算算,你命里該不該有男人?。课疫@樣的老東西該不該給你讓地方???”此時,蔚佑之冷冷的聲音在屋里響起。
李翠兒條件反射似的,瑟縮了一下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