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之大爺接過老奶的話,“您老說的是,愛國小時候可機靈了?!?/p>
蔚佑之明白西井老奶的意思,老嬸子肯定是聽到什么風聲,才來了。
“老嬸子,您今天怎么來了?”蔚佑之一邊問西井老奶,一邊把煙笸籮推到老奶跟前。
老奶原本不抽煙,老頭子和兒子犧牲之后,才開始抽煙。
西井老奶年輕的時候就是個爽利的人,在村里輩分又最高,處事也公道,又是烈屬,不論是身份還是人品都德高望重,說話向來都直來直去的,直達目標。
西井老奶拿過煙笸籮,一邊卷著煙,一邊瞅了蔚佑之一眼,“我聽街上人在閑聊,說你家不太平呢?我不放心,過來瞅瞅。”
蔚佑之和西井老奶的關系比村里其他人都親厚,因為蔚佑之和老奶的兒子是發(fā)小,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后來去參加革命,蔚佑之是跟著西井老叔走的,老人家還是蔚佑之的入黨介紹人。
一個村一起出去三個人,老叔和發(fā)小都犧牲了,只剩下蔚佑之一個。
蔚佑之對西井老奶是當老家兒待,他要替發(fā)小盡孝。
所以西井老奶跟蔚佑之說話一點兒不客氣,直言不諱。
“是有點事,尋思能處理了,就沒驚動您老人家?!蔽涤又畬嵲拰嵳f。
“我來都來了,說給我聽聽?!崩夏谭愿牢涤又?。
“哎,我跟您說說?!?/p>
蔚佑之也不嫌麻煩,又把事情從頭到尾跟西井老奶說了一遍。
蔚佑之講完的時候,西井老奶已經(jīng)抽了三卷旱煙。
抽的老奶直咳嗽,又趕緊喝了口水。
一向樂呵呵的西井老奶,沉下了臉。
看了一圈人,打量到李翠兒的時候,眼神鋒利。
蔚愛民她一眼也沒瞟。
“佑之啊,不瞞你說,之前愛民的事情雖然你沒說,我卻知道個大概”,西井老奶說,“是川子去租我的房子,讓我逼問出來的,現(xiàn)在聽聽,川子為了愛民的臉面,還遮掩了一些啊?!?/p>
老奶說著又看向李翠兒,“侄媳婦,我問問你,佑之他沒有冤枉你吧?他有沒有半點冤枉你?你跟我說說,但凡有半點冤枉,我替你出氣。”
李翠兒低著頭,不敢應聲。
她可以跟蔚佑之撕破臉,她可以攻擊蔚仁之,她不敢頂撞西井老奶,但凡她敢不服一個字,就能成了村里的公敵。更何況,她還心虛。
所以,這個老太太她惹不起。
但是,現(xiàn)在看來,她也躲不起。
“唉,侄媳婦”,西井老奶嘆口氣,“你不說話,看來就是真的了。你可是蠢???你坑的這都是誰?。渴悄愕挠H兒子,親媳婦,親孫子,親孫女,是你的后代,也是你的后路啊。你咋自己堵自己的后路嘞?這是你自己想做的?還是有人給你出主意?要是別人攛掇的,那這個人你可得小心了,她在往火坑里推你啊。你白活了這一把年紀吶!”
西井老奶痛心疾首,她替蔚佑之不值。
從戰(zhàn)場上撿了一條命回來的人,理應幸福的人,卻整天對著一團污糟事。
只因為沒娶到賢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