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在睡覺的李翠兒醒了,聽見朝思暮想的聲音,立刻激動起來,掙扎著爬起來,摸索著墻面,顫聲喊,“愛國啊,你可是回來了,娘可真想你啊。”
蔚愛國突然聽見他娘的聲音,吃了一驚,一步快進屋,“娘?你咋來了?”
蔚佑之再次蔚愛國一眼,面沉如水。
李翠兒只顧兒子回來激動了,摸索著想去拉兒子的手。
蔚愛國這時才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他娘咋像個看不見的?
他沒有去接他娘拉他的手,而是驚異的看向蔚佑之,問道,“爹,俺娘咋了?”
蔚佑之看著半年不見,變化如此大的蔚愛國,臉沉心也沉,不免嘆息,這環(huán)境造就人,環(huán)境更改變?nèi)藚取?/p>
李翠兒擎著手,等了半天,沒等到兒子的回應(yīng),她的急切也冷卻下來,慢慢的把手收了回去,低下了頭。
沒有人回答蔚愛國,場面就冷了下來。
蔚藍瞪著大眼睛,清凌凌地瞥一眼她爸,心里不是很得勁,拉著蔚晴去了她倆的房間。
芳杏抹抹眼角,不想讓蔚愛國尷尬,輕聲說,“愛國,娘病了,眼睛看不見了。你快跟娘說說話吧,你沒回來,娘可想你了?!?/p>
蔚愛國這時候才覺察到,他的譜兒擺大發(fā)了。
趕緊爬上炕,守著他娘問,“娘,你這是啥病啊?去醫(yī)院了沒有?”
李翠兒淡淡的笑著說,“你爹和晴她媽帶我去了,還是去的省城呢。人家醫(yī)生說了,沒啥大事兒,吃點藥就好了?!?/p>
蔚愛國不相信,回頭看他爹,蔚佑之沒說別的,只淡淡的對芳杏說,“芳杏啊,飯好了,咱先吃飯吧,別讓孩子餓著?!?/p>
“誒,爹,我這就擺飯。”芳杏答應(yīng)一聲,去了堂屋,先往炕上搬飯桌。
自從李翠兒住過來以后,為了方便她,一家人都在炕上吃飯。
蔚愛國順勢坐在炕上,當起了大老爺,等著芳杏擺飯,一點下去幫忙的意思也沒有。
蔚佑之不動聲色地打量了蔚愛國幾眼。
衣服穿的板板正正的,頭發(fā)絲豎著,看起來錚亮,應(yīng)該是抹了城里人時興的發(fā)蠟還是啥絲的,一副公子哥的打扮,像個城里人。
他之所以知道,是建福當笑話告訴他的,說是春芳家的兒子,不知道在哪兒弄的錢,偷著買了一瓶這個東西,抹在頭發(fā)上,把個頭發(fā)整的油光錚亮的,頭發(fā)絲豎叉叉的立著,摁都摁不倒,讓春芳知道了,毫不留情的把頭給摁到水池子里,洗掉了不說,還給了那小子一頓竹筍炒肉,零花錢也暫停了。
當時蔚佑之聽了,大笑了一頓,還說春芳把孩子管的太嚴了。
事實證明,孩子從小就應(yīng)該嚴著點管才行。
姜還是老的辣,蔚佑之從幾個細節(jié)上,就推斷出,蔚愛國在雁市過的挺滋潤,從蔚愛國一進家門的作派上,他看出來蔚愛國離開他的眼,又飄了。芳杏也有責任,太慣著他了。
不行,必須要把苗頭消滅在萌芽狀態(tài),再這么發(fā)展下去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