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去碰那些東西,只是伸出微涼的手指,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溫柔力道,輕輕落在他繃得像石頭一樣僵硬的肩頸連接處。
指尖下,肌肉的硬度讓她心驚。
“你把自己繃得太緊了。”
她的聲音依舊輕柔,卻帶著一種穿透迷霧的篤定,“再這樣下去,弦會斷的?!?/p>
陳默終于緩緩抬起頭,視線有些失焦地落在她臉上。
胡笳今天穿了一身剪裁利落的淺杏色亞麻西裝套裙,長發(fā)松松挽起,露出線條優(yōu)美的脖頸。
她臉上化了淡妝,試圖遮掩些連日的憔悴,但眼底那份深切的擔(dān)憂和心疼,卻怎么也藏不住。
她不再是當(dāng)年那個穿著寬大衛(wèi)衣、戴著大黑框眼鏡,在工位上安靜敲代碼的女孩了。
華興云BU的三級部門部長,讓她沉淀出一種溫潤而強大的氣場。
可此刻,在陳默面前,她只是一個憂心忡忡的愛人。
“我沒事?!?/p>
陳默的聲音沙啞得厲害,試圖扯出一個安撫的笑,嘴角卻只牽動出一個苦澀的弧度,“項目剛過關(guān)鍵節(jié)點,后續(xù)還有一堆事。。?!?/p>
“陳默!”
胡笳打斷他,聲音微微拔高,帶著一絲罕見的嚴(yán)厲,隨即又軟化下去,帶著近乎懇求的意味,“看著我。
你這樣子,叫沒事嗎?你把自己關(guān)在這里多久了?三天?還是四天?除了牛奶和面包,你吃過別的東西嗎?”
她的指尖在他僵硬的肩頸肌肉上緩緩揉按,動作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
“老嚴(yán)的事,誰都沒想到,誰都難過。
趙坤、賀映豪、白葉。。。
大家都難受,可沒人像你這樣,要把自己活活釘在十字架上!”
她的指尖微微用力,試圖揉開那團郁結(jié)的死氣,“這不是你的戰(zhàn)場了,陳默。
你扛不住所有的事,更不該扛所有不屬于你的責(zé)任?!?/p>
陳默的身體在她手下微微顫抖了一下,他閉上眼,濃密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掩住了翻涌的痛苦。
他沒有反駁,只是更深地陷進(jìn)椅背里,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