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沈知意從狗洞里爬出皇陵時,天上的日頭已經(jīng)西斜。沈知意不敢走官道,只能沿著山間樵夫小徑狂奔。金簪在懷中發(fā)燙,仿佛有生命般一下又一下地撞擊著她的心口。
在醉仙樓天字閣的一間包廂里,蕭景珩正在獨自對弈。見沈知意狼狽地闖入,他手中黑子一下子落在了天元位。
蕭景珩連忙問沈知意:
程先生呢?沒和你在一起嗎?
沈知意感覺喉頭發(fā)緊:程先生被御林軍抓了。她顫抖著掏出染血的金簪,這個。。。突然發(fā)光。。。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蕭景珩眼神驟然冷了下來。他接過金簪在燭火上烤了片刻,鳳尾處竟然浮現(xiàn)出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是半篇《蓬萊賦》!
周景帝親筆。他聲音沙啞,據(jù)傳說藏在了金簪里的另一半藏寶圖。
沈知意腦中轟然作響,暈暈沉沉。所以太子要找的是。。。她猛地抓住蕭景珩的衣袖:程先生身上有海圖!若被太子得到。。。
已經(jīng)得到了。蕭景珩冷笑著,我剛收到消息,太子向父皇獻寶,說是截獲逆黨密圖。他推開窗,遠處皇城方向正升起慶賀的煙花。
沈知意腿一軟跌坐在席上。她突然明白父親為何被構陷——工部掌管皇陵修繕,是最容易發(fā)現(xiàn)密道的人。而太子顯然早就知道寶藏的存在!
殿下也是為寶藏重生?她突然抬頭。
蕭景珩執(zhí)棋的手懸在半空,燭光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投下深淺陰影。我重生三次了。他語出驚人,第一次死在奪嫡,第二次死在尋寶船隊,這是第三次。
沈知意如墜冰窟。三次重生?那她所知的只是蕭景珩的第二次人生?難怪他知曉謝衡臨終改詩,那本該發(fā)生在她的之后!
為什么告訴我這些?
因為這次我發(fā)現(xiàn)了規(guī)律。蕭景珩突然掀開棋盤,露出底下壓著的黃歷,每次重生都在癸亥年。他指向最近的那個紅圈,下個癸亥年,就是三個月后。
沈知意突然想起黑衣人身上那張殘破紙條——癸亥。。。東海。。。。一個可怕的猜想浮上心頭:難道重生與。。。
與前朝秘術有關。蕭景珩從袖中取出封信,今早收到的,你父親在獄中咬破手指寫的。
信紙上歪斜的血字觸目驚心:癸水至,天門開。生者死,死者生。蘇家有鑰。。。
蘇晚棠!沈知意脫口而出,賞梅宴上那個病弱姑娘!她祖父是前朝重臣,父親臨別又特意提到蘇家。。。
蕭景珩眸中精光一閃:明日是蘇侍郎五十壽辰。他取出一份燙金請?zhí)频剿媲?,蘇小姐特意給你下了帖子。
沈知意愕然。她與蘇晚棠素不相識,這邀請來得蹊蹺。翻開請?zhí)?,內頁一行小字讓她寒毛直豎:知意姐姐,金簪可還安好?